“鬆、鬆口!”
那人蹙眉,不滿地瞥他一眼,唇線下抿,露出幾分怒意。
景澤天一頓,視線下移,落到自己麵前,見自己咬著對方的手掌,吞食著傷口流出的血。他怔了下,立即放開了對方。
“還咬人,你這蠻子,真是過分!”
何清溟抽回手,眼神很不悅。
他手掌滿是血,還有兩排齒印,差點給那小子咬壞了。
他是先天聖體,血脈裡天生流淌威能可怖的仙靈力,血肉筋骨皆是至寶,哪怕這具身軀隻是他分神造出的,也有相當一部分功效。
見景澤天失血瀕死,他好心給對方補血,原想著給一點就好,誰知這小子貪如餓獸,咬著他不放,埋頭吞飲。
他還不好推開景澤天,怕這小子發生什麼事。
景澤天看清發生了什麼,眼裡明顯閃過幾分難以置信,愣在了原地,頗有些不知所措。
“壓製好了嗎。”
何清溟看他已經正常了,還不忘詢問對方的情況。
景澤天一愣,垂下雙眸,視線定在何清溟受傷的手。
血液沿著皮肉滑落,勾線般染紅了對方的白膚。那隻手很美,五指修長,走線漂亮,像從未持過粗.重的刀劍,勝過上等的脂玉,無一絲瑕疵,看起來很軟,讓他很想……
何清溟內心窩火,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回過神時,隻見景澤天忽地湊近,埋下腦袋。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手掌傳來濕潤。
那少年埋頭,動物般舔舐著他的手,舌麵染上濃豔的血,雙唇幾乎貼吻,發出微弱的水聲。
兩人之間的距離縮近乎無,若有外人在,必會看到這樣的光景。
少年一手撐在少女身側,埋頭往下,一手捧著少女的手,仔細地舔舐著血液及傷處,鴉羽般散落的黑發遮住了少年的容貌,卻隱約可見其冷俊輪廓。
他如此專注,細細地舔過骨節、指縫,好像很想把對方的手舔乾淨。
何清溟沒想到景澤天突然這麼做,被按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愣住了,頭腦一片空白。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對他,他愣了太久,渾身僵硬地任由對方行事,連一句蠻子都說不出口,冰雪般眸子泛著水光,不知道如何反應。
好在,那少年舔乾淨之後,便乖乖抬起頭,拉開了一點距離。
視線相撞,何清溟終於反應過來,麵色漲紅,支支吾吾說“你、你”,盯著對方,好像一隻炸毛的小動物。
然而景澤天好像隻是做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表情如常道:“你傷到了,我幫你治療。”
什麼治療要這樣啊。何清溟頓時惱了,但想到對方大半輩子活在蠻獸堆裡,他一時之間竟無法反駁,它們蠻獸好像是有這種習性。
什麼傷口,隻要舔舔就好。
所以,這小子隻是想幫自己而已嗎?
何清溟想了下,有些氣消了,因為他低眸一看,居然真如對方所說,他還沒主動自愈,傷口就已經愈合了。這小子的體.液可能確實有治療效果。
但、但是也不能這麼突然啊。何清溟麵色還有些紅,本性暴露,氣鼓鼓地盯著對方。
他畢竟是道宗捧上天的絕世天才,在世俗事上被保護得很好,隔絕於太多不必要之事,因此心思非常純淨。
對此,景澤天對著那雙眸子,直言:“多謝。”
“多謝?”
何清溟頓時難以置信,蠻子也會道謝。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此時的景澤天定定地望著他,雙眸炯然,洞穿人心般,犀利如利刃開鋒。
“你救了我。”
他又鄭重道。
不知咋的,麵對如此認真的傲天,何清溟居然說不出刻薄的話,隻是本能地點了點頭,嘴上說著:“你知道就好。”
他們坐在靈力所化的飛舟上,距離地麵幾百裡,雲海正在身旁舒展,層層疊疊,美不勝收。
“但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何救我。”
少年傲天的戒備心無比嚴重,仍要問出真實原因。
何清溟瞅了景澤天一眼,將手收回袖袍內,道:“一位師長讓我來助你,僅此而已。”
這話也是真的。隻不過“師長”並非道宗的大人物,而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係統”。
他沒有給景澤天追問的機會,繼續道:“它不願透露姓名,我也隻是受人之托,你知道就好。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助你。”
話本說,每個龍傲天身邊都有金手指呢,你就當我是你的金手指嘛。
不然你在外麵稀裡糊塗地沒了,天命咋辦?
他望著景澤天,那雙冰雪的眸子,看不出任何虛偽,還是跟之前一樣,充滿著好奇。
景澤天被何清溟看得愣了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這個人對自己沒有惡意,好像真的隻是來幫自己而已。看起來心思簡單,甚至有些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