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溟忽地抬眸,對著少年的視線,冷唇闔動,“我……”
說著,他麵色難免竄紅,頭腦混亂。自己瘋了嗎,居、居然跟這小子告白。
景澤天不解他的反應,但很耐心地等著他。莫名像頭等待主人回應的狼狗。
瞅著這真誠神情,何清溟更覺不妥,心想,還是順其自然吧。那什麼係統的話,聽聽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
少年不解,呆呆地接住視線,如此對視了一刻鐘,像在考驗彼此的心有靈犀。
片刻後,何清溟隻好投降,站起身,直言:“休息好了,那我們去挑戰鏡像獸吧。”
“嗯。”
景澤天點頭,跟著起身。仍是一副看不出在想什麼的平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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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通道,眼前的荒野依舊,遠方白的白、黑的黑,不像真實的空間,而像是畫卷中的世界,充滿著還原不透徹的模糊感。
這一次,鏡像獸果不其然,在他們進來的一瞬就將他們完美複刻。
獸性嗜血嗜殺,它們觀察一陣,便撲了上來,速度快比閃電。
這一回,兩人之間甚至不必眼神示意,便各自迎戰跟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鏡像獸。
少年還是空手,不帶任何法器,隻用肉.身應戰。他是野獸的打法,但遠沒有剛開始那麼粗暴了,他學會了技巧,以及更高效率的打擊手段。靈力的使用也不再粗放,而是大開大合,精準爆發。
他的學習能力太強,某種意義上,比鏡像獸“學”的還快。這種學習能力,絕非天賦這麼簡單,而是常年處在性命攸關的極端環境下天天被迫激發生命潛能,久而久之刻入血脈、本能的恐怖適應力。
天賦再強的先天生靈幼崽,在相同年齡下好像都比不過他。
不過,他的進步五成以上是何清溟教出來的。沒有何清溟,他進步不了那麼快。
何清溟自然能看出自己的功勞,心中欣喜的同時,也有點“危機感”,對方對於自己的學習,仿若一種“吞食”,自己的經驗、知識,被那無法無天的蠻子吃了,而且吃得過於透徹。
看著就好像——自己遲早會被這小子、這男人徹底吃乾淨一樣。
轟!劍光四濺。
思路被迫中斷,戰鬥持續白熱化。
何清溟麵前的鏡像獸仿佛預見了他的所有動作,劍招處處直奪命門,快狠準,劍光撕裂空間。何清溟起初被壓著砍,但很久之後,他眸色微變,唇邊泛起笑意,毫無預兆地全力一擊,斬出一道撕破空間的淩厲斬擊。
鏡像獸似乎察覺到危險,立馬勉強躲過了那道劍擊,然而它沒想到,這一劍並不是砍它的,極快的劍光一瞬砍中了景澤天麵前的鏡像獸。
隻聽見一聲淒厲慘叫,那隻鏡像獸受到了意料之外的重擊。
與此同時,景澤天立即斬殺了重傷的鏡像獸。
何清溟麵前的鏡像獸察覺到被算計,登時暴怒如雷,瘋狂攻擊何清溟,但何清溟聯手立馬趕來的景澤天,一陣刀光劍影空間崩裂,共同打敗了剩下這一隻。
比預想中容易,因為他們都領會了對付自己的要訣,而且彼此心有靈犀,配合無間。
而對彼此來說,這都是他們第一次與人配合。
景澤天順手收了鏡像獸的內丹,看著屍體化作灰燼,心念微漾,眼神深邃。
何清溟也是一種奇怪的心情,他收好長劍,麵容帶笑,因為過度運動,臉色有些潮紅。
配合那張絕色的臉,實在又活又豔,看得景澤天不知道視線往哪放,隻好乾乾地看向遠方。
這個人實在太符合龍的審美取向了。是他還好,要是彆的龍,真不知道會乾出什麼事。
鏡像獸消滅後,這座空間也發生了變化,白與黑同時褪色,像扒下了一層虛偽皮肉,暴露出“龍巢”的真麵目。
何清溟定睛一看,隻見一片無邊無際的廣闊黑海緩緩地鋪展開來。潮水起起伏伏,響著規律的波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