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腦袋還埋在餘眠懷裡,尾巴已經得老長老長,從宋涼腰側衣物的破損處鑽了進去,呼啦呼啦一頓亂摸。
宋涼顯然也已經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習慣了。
小公主抽抽搭搭地把尾巴收回來,“才不好摸呢,沒有餘眠哥哥的好摸~”
宋涼哈哈一笑,“你餘眠哥哥哪有我這種腹肌。”
餘眠,“……”
宋涼忽然感覺臉上被什麼涼颼颼的東西掠了一下,他奇怪地去追餘眠的目光,卻看到他已經準備站起來。
“走。”
宋涼跟著爬了起來,“門在那邊!”
餘眠說,“我知道。”
宋涼:“那你去哪?”
餘眠的聲音冷冷地砸進空氣裡,“問候個人。”
宋涼也不知道誰這麼幸運,能這樣被餘眠惦記著。
……
一路上,餘眠都很沉默,那架勢也根本不像去問候的,反而像是去算賬。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們從城牆外走進來,窄小的街道上都是石房土路,好多煙囪沒有炊煙,一路漆黑,好似一座死城。
偶有幾個亮著油燈的屋子,從破舊的木窗裡依稀可見一雙雙膽怯害怕的眼睛。
他們不敢惹從鬥獸場走出來的人。
小公主忽然往前躥了一下,指了個方向,“你說的那個人就在那裡。”
餘眠從一戶獵戶家的土牆上‘借’了個鐮刀。
掂了一下,對他來說正正好,但對另一個人來說肯定輕了。
他換了一把帶手柄的鐮刀,刀麵也更寬更長。
宋涼不明所以地接過來。
小公主興奮地圍著他們,“要打架嗎要打架嗎?”
餘眠說,“找到人就讓你打。”
小公主原地轉了兩圈,往上飄,“在那裡!二樓!”
餘眠的目光移到了一個算得上是燈火輝煌的地方。
那很明顯是一座曾經備受尊崇的大教堂,如今淪為了貴族的銷錢窟。
餘眠和宋涼就這麼直接走了進去。
一樓大廳是個賭場,混亂的背景下誰也沒心思注意他們。
當他們走上二樓的時候,有人攔住了他們。
餘眠說,“弄暈。”
一道灰色的小旋風飄過,二樓走廊裡姿態各異的人都倒了下去。
餘眠一步步踏上台階,腳步聲淹沒在一樓大廳正在翻湧的人潮裡。
小公主停在了一個房間外,餘眠抬起腳就踹向了那扇掛著古銅風鈴的黑色木門。
但很不給麵子的是――
門沒被踹開,走廊裡隻回蕩在門上的風鈴聲。
餘眠臉色一沉:“……”
宋涼在他臉色徹底沉下去之前,幾乎條件反射地上前一步,匡嘰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屋內的一切都暫停下來。
所有人向門口看去。
隻見兩個渾身都血刺啦呼的年輕人正站在門邊,一個體型強壯,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手裡拿著把高高鐮刀;一個麵色冷白,裙子雜七雜八的裹在身上,正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們。
剛收了腳的宋涼和抬眸望過來的餘眠統統愣住。
所有時代的貴族,大都一樣,最喜歡追求的就是對欲望的滿足。
當然,其中就包括性.欲。
小公主看著屋子裡白花花的一片,有點惡心地說,“我可以殺人嗎?”
餘眠的目光從屋裡的鐵鏈,棍棒,各種器具上一掠而過,然後沒什麼溫度的說,“小心點彆把血濺到身上。”
宋涼此刻也明白了餘眠的用意,他將目光對上了一個喝得爛醉的貴族。
那個貴族站起來就指著他的鼻子,“你是那個掃興的玩具,你竟然還敢闖到這來,真是不要命了。”
宋涼舉起了鐮刀,目光晶亮地盯著他,“原來是你這個狗.娘養的東西,敢暗算老子,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死不瞑目。”
餘眠囑咐了一句,“公主,那些小男孩彆動,可以的話,先送他們出去。”
小公主灰色的腦袋頂都快氣得冒了泡了,她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屋裡很快亂成一團。
……
三個小時後,餘眠和宋涼互相攙扶著從灰暗的街道離開。
……
安全區宿舍。
有人聽到了拍門聲,過去把門打開後,一個血糊的人影撲了進來。
“啊啊啊啊媽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了怎麼了……我天呐喪屍嗎!”
“我靠!這好像是餘眠!”
被壓到地上的舍友偏過頭一看。
還真是!
“怎麼搞成這樣了!”
“懲罰區這麼狠的嗎?他這手,這肩……這……這得看醫生啊。”
“什麼?餘眠你說什麼?”
“哦好好好,去超市買藥!走走走!買藥買藥!”
驚魂未定的幾個舍友手忙腳亂地把餘眠放到了床上,留下兩個舍友照看,剩下的那人去了地下超市。
學校裡所有消費都是用分數,雖然肉疼,但餘眠已經那樣了,而且每天的排行榜都是當日比賽分數,已經攢下來的分數不用也是閒著。
舍友來到超市後,直奔藥房,卻在裡麵看到了滿臉著急的餘錦。
他外套上還沾著血。
“小錦?”
餘錦回頭,一愣,“你怎麼也在這……我哥傷得很嚴重嗎?!”
舍友不想騙他。
“你哥看起來有些糟糕,就讓我們買藥,你怎麼回事,也去懲罰區了?”
“我沒有,是涼老大。”餘錦急得眼淚打轉,“我把藥買回去就去看我哥,你們讓他挺住!一定要挺住!”
舍友沉重點頭。
……
餘眠是被自家弟弟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給吵醒的。
這時候已經太陽落山,他隻記得他們是上午回來的。
餘錦還在他身邊哭,舍友們都出去了,根本沒人發現他醒了。
“我又沒死,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