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眠:“不能直接問又不是不能間接問,她那樣說隻是為了讓你的主觀意識被限製住,讓你覺得既然答案已經不可能讓你聽到看到,那更沒有可能猜到了。”
餘錦耷拉著肩膀跟在他哥後麵,都快哭了,“哥你彆遛我的腦子了,真不好使。”
他們轉過一個廊角,看到對麵遊廊裡正低著頭走過去一個端托盤的婢女。
餘眠揚了揚下巴,“還是得多遛遛,不然考不上大學,去,問她上一個朝代是哪個。”
餘錦頓在原地一會兒,然後猛地回過味兒來,樂顛顛地衝了過去。
餘眠和宋涼就站在原地等他。
而餘錦一走,宋涼就不經意地往餘眠身後又挪了一步。
餘眠的這具身體不像餘錦那種剃了半個腦袋頭發的,是一頭短發,發尾的碎茬有些藏進了立領裡,一身規規矩矩的靛青色斜襟長袍,形象特彆接近於那種民國的教書先生。
宋涼忍不住又近了一步。
而且從他的視角看過去,這人腦袋頂的發旋都特彆服帖,左手橫在腰間,手裡拿著一卷書,右手自然垂下,肩頸平直,身板瘦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我是讀書人’的溫順氣息。
好可愛,這個高度也剛剛好。
“哥我問出來啦!”餘錦噠噠噠跑回來,一邊跑還一邊扶著自己的帽子,“上一個朝代是明朝!那咱們現在就是在清朝對不對?!”
餘眠溫柔地把他的手剝開,彈了一下他的光腦門,“真聰明。”
餘錦哎呦了一聲,“那城池怎麼辦啊?問問四周有哪些城?”
餘眠笑著轉身,“你當我百度地圖呢……”
結果一扭頭就栽進了某人的胸膛,他腳下不穩,閉著眼往後摔了一下。
餘錦伸手要扶,“哥!”
然後他就看見,宋涼長臂一伸,抓住了他哥的胳膊。
餘眠穩住身形後,被拽得離對方有點近。
他輕輕推了推宋涼的手,抬起頭衝他輕輕一笑,“謝了。”
然後就扭頭往回走了。
餘錦伸手在宋涼麵前揮了揮,“涼老大?老大!大哥唉!!!你在想什麼?啊?喂!”
宋涼被推了一下才回神,然後臉色爆紅。
餘錦:“???”
他不解地看著宋涼這種怪異的反應,“我哥把你撞疼了?你生氣了?”
宋涼眼珠子亂轉,一張臉紅得厲害,嗓子都啞了,“不是不是不是,我剛剛……想事情來著。”
餘錦嘟囔著,“想什麼啊這麼入神,差點害我哥摔倒。”
他沒再理宋涼,扭頭找他哥去了。
宋涼立在原地,抬起那隻拽了餘眠的手,緩緩把臉捂住。
草,怎麼笑那麼好看。
……
下午的時候,餘眠帶著他們倆出了門。
“怎麼這麼冷清。”餘錦攏了攏自己的對襟馬褂,往後麵的大街上瞅了好幾眼,“這裡才秋天吧,也沒冷到不能出門的時候啊。”
餘錦說得沒錯。
這條巷子周圍的街道就是很冷清,不僅是沒人的緣故,還有一種說不清的彆扭。
就是那種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的彆扭。
餘錦左張右望地看了會兒,忽然想到什麼,“無燈巷……還真的一盞燈都沒有哎。”
此刻是下午三點左右的樣子,太陽還沒落山,但這條小巷的陰氣已經很重了。
巷子很窄,隻有兩米多寬,有的地方甚至隻有一米,位於程府的後街,左右都是一些宅邸的後院高牆,想必哪怕是正午時分,陽光也不會照透這裡。
走了一百多米,他們才看到巷子儘頭。
這巷子裡什麼都沒有,從入口走到這,連個雜草都看不見,但是儘頭的地上卻散落著一些黑色碎屑。
那些碎屑很明顯不像是自然產生的,像是焚燒了什麼東西之後留下的。
餘錦已經貼到他哥背後了,“我們……真的要……半夜十二點……來這兒嗎?”
餘眠還沒說話,自家弟弟已經被人從他身上撕了下來。
“慫什麼慫,有老子在呢。”
宋涼特彆不耐的聲音傳了過來,“多大了還貼你哥背上,你哥難道不害怕嗎?”
餘眠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笑了一下,“是挺害怕的,多虧有二虎護衛在了。”
他抬手,握拳,竟然輕輕捶了一下宋涼的胸肌,然後半開玩地說,“陽氣很重。”
宋涼全身石化一樣定在了原地。
他感覺到一股特彆詭異的電流從胸口被碰觸的地方輕輕蔓延開來,然後又像水流一樣,順著皮膚下的血管洶湧地淌遍全身。
餘錦還在害怕地抱著宋涼的胳膊,見他哥往更裡麵去了就想跟過去,結果卻發現手裡的胳膊拽不動。
他一抬頭,見到宋涼非常震驚地微張著嘴,好似被誰挑釁了一樣,臉色特彆不敢置信。
餘錦不確定地戳了下宋涼的胳膊,小心翼翼道,“老大,我哥是開玩笑的,沒想拿你那個名字擠兌你的意思。”
宋涼抬腳跟了上去,但整個人還是跟靈魂出竅一樣,“沒、沒有,你哥手挺軟的。”
??
餘錦不解。
跟我哥的手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