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磊和徐不方最後一節自習課是在非常忐忑不安的坐姿中渡過的。
因為在上課鈴響之後,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班,但兩個班上的同學們卻都在嘀嘀咕咕同一件事。
二班:
“有人在廁所看見有男生那個了!”
“哪個?”
“嘖,有些事不要問的太明白才能有樂趣知不知道,你自己組詞啊,廁所,兩個男生,同一個隔間,你品……”
“喔――”
“……”
徐不方想把‘喔’的那個人嘴縫上。
……
六班:
“聽說咱們班有人去重點班找人被拉進廁所了!”
“臥槽?一二班那群諸葛亮還會乾這種事?”
“是吧,關鍵是諸葛亮怎麼會看上咱們這種臭皮匠呢。”
“諸葛亮也有眼拙的。”
“……”
‘臭皮匠’想把他們的眼睛捶到拙。
……
下課鈴響,整座校園吵嚷起來,走廊裡很快衝出一些嘻嘻哈哈的男生,教室裡也總有磨磨唧唧留在最後才走的學生,還有懷著隱秘心思的學生抱著書或水杯到彆的班後門等人。
操場旁邊的綠蔭小道,通往學校大門的主路,教學樓之間的窄路……到處都是穿著校服的身影。
沒有係統,沒有主持人,沒有冰冷帶電流的廣播音。
校園裡流轉的隻有令人愉悅的下課鈴聲,隻有奔赴食堂宿舍和學校大門的歡聲笑語。
耿磊趴在欄杆上,他視力很好,一眼就能望到學校大門口。
或許是距離太遠,他隻能看到走讀的同學離開校門後就不知拐去了哪,學校外的景色有些模糊。
耿磊看了許久,直到有人站在身後。
“走了。”徐不方喊他。
耿磊‘哦’了一聲,轉身和他一起往樓上走。
他們所在的教學樓有五層。
一二層是高一,三四層高二,五層是高三。
徐不方和耿磊都是高二的,班級相近,都在三樓。
宋涼在四樓的高二十七班,餘眠在五樓的高三一班,女生們在高三四班。
無論他們先去找誰,都得上樓。
他們也自認為另外幾個小夥伴也在等著他們。
見徐不方掠過四樓繼續往上拐,耿磊嘟囔了一句‘不是有私事麼’。
徐不方回頭看他,皺眉,“你說什麼呢?”
耿磊:“你不是嚷著要去先找宋涼?”
徐不方靜靜看了他兩秒,語氣平靜,“我上課的時候用手機聯係過他了,他說他一下課就會去樓上。”
說完,徐不方轉頭繼續往上走。
耿磊站在原地撓了下臉,心裡又‘哦’了一聲,抬腳繼續走。
就在四樓通往五樓的最後半截樓道,徐不方一抬頭看見了那兩人。
餘眠走在前麵,垂著眸正要下樓梯,宋涼緊緊跟在他身後,胸膛和前者的肩頭輕觸,微微側身,似乎想與人並肩。
四人兩上兩下,八目相對,麵麵相覷。
徐不方的目光從宋涼身上掠了一下,收回時瞥到餘眠的脖子,不禁微微一愣。
――因為那人側頸部位,有一道明顯的紅痕。
而宋涼也正好站在那個紅痕在的方向,似乎有意幫人遮擋,再加上這倆人現在黏黏糊糊的勁兒,不難想象幾分鐘前,這二人或許就是趁樓道無人,在安靜的拐角創造了這抹紅痕。
徐不方厭惡地皺了皺眉。
耿磊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隱隱覺得哪裡不對,想開口打破沉默,卻又開不出這個口。
“大家都在啊?”
就在耿磊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一道柔美的女聲插了進來。
耿磊如見救星:“孟學姐,好久不見~”
孟曉莘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有什麼暗流湧動,打過招呼後就熱情自然地呼籲大家一起去食堂。
他們都是刻意等到整座教學樓差不多走空的時候才離開的,可想而知食堂會是怎樣的爆滿。
所以眾人也不著急,一邊聊天一邊下樓,慢慢悠悠往食堂走。
食堂一樓的窗口都排著長龍,所有座位滿滿當當,有不少端著盤子茫然四顧找座位的同學。
七人小隊邁步上了三樓的快餐層。
因為知道不是現實世界,所以他們毫無負擔地掏出腰包買了漢堡炸雞。
後麵有一些端著一樓餐盤上來尋座位的同學乍一看紛紛震驚,再一看神魂顛倒,不為彆的,就因為這幾位豪擲數金的同學都是個頂個的好看漂亮,尤其是裡麵好像還有個學神?
唉等等,這要是仔細一瞧,怎麼好像還有個令本校甚至鄰校混混都風聲鶴唳的那位?
七人落座之後――
餘錦:“我抗議。”
正在給餘眠擠番茄醬的宋涼瞥了他一眼。
宋涼:“請講。”
餘錦:“為什麼我要做多出來的那個人?”
他們現在的座位如下:餘眠和宋涼麵對麵,顧妤和孟曉莘麵對麵,耿磊和徐不方麵對麵,而這個六座的餐桌正好就坐滿了,因為椅子是固定在桌子上不能動的,所以餘錦一個人坐在了隔壁的桌子。
餘錦同學感受到了濃濃的狗味。
“有本事你把椅子卸了,或者有本事你從我們六個人裡麵挖一個。”宋涼一邊說著,一邊給餘眠把漢堡拆出來,再遞到對方手裡。
餘錦開始認真考慮。
卸椅子不可能了。
挖他哥?他哥最寵他了,所以肯定會同意,而且會同意地很無所謂,但是涼老大一定不會同意。
女生組的老好人孟曉莘同樣可挖,但不能實施的理由同上就不多說了。
剩下那一對吧……耿磊倒是和他有點革命友誼,可哪比得上人家的原生朋友,就也隻能算了啊!
想通這幾點的餘錦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開動了。
吃著吃著,餘錦就聽了幾耳朵前麵那桌的對話。
――“我今天也去了啊,怎麼沒看見?”
――“那就是清理了唄,之前副院長不還批過鄭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