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長假來臨,宋涼直接提了個旅行包住醫院了。
但因為最近旅遊的人很多,路上出車禍的情況也多了起來,醫院病房再次滿員,餘眠的病房也滿滿當當的,宋涼每晚就睡在病床腳下的折疊椅上。
雖然那椅子拉開有一米八,但對於宋涼的身高來說還是太憋屈了。
“不舒服吧?”某天清晨,餘眠坐在床頭,看著宋涼揉著酸痛的肩膀坐起來。
“還好。”宋涼打了個哈切,“想吃什麼?”
餘眠笑了下,“問我想吃什麼有什麼用,醫生又不叫我吃。”
宋涼把折疊椅折了起來,敞著腿往上一坐,姿態慵懶。
“可以在醫生允許你吃的範圍裡挑一挑嘛。”他說。
餘眠認真想了想,“昨天喝的玉米粥,今天喝豆漿吧,不要包子了,要兩個茶葉蛋。”
“沒問題。”宋涼揉著後脖頸站起來,擺了擺手,“等我回來。”
餘眠:“嗯。”
醫院食堂在負一層,宋涼等不來電梯,走了樓梯下去。
買了餘眠想吃的東西之後,宋涼給自己買了幾個包子,一路走一路吃,回到病房時便把空塑料袋一捏,扔到屋裡的垃圾桶裡。
可他走到四號病床後有點懵。
一個穿著襯衫西褲的男人挽著外套站在那裡,餘眠他爸媽也破天荒地來了。
宋涼下意識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茫然地想,哪來的斜風把這倆奇葩玩意給吹過來了。
餘眠轉頭看見了他,衝他一笑。
“給,趁熱吃了。”宋涼把早餐遞過去。
“謝謝。”餘眠說。
宋涼‘嗯’了一聲,在其他三人的打量下指了指門外,“我先找我媽去了,她說來醫院監督我體檢。”
餘眠點了點頭,他知道宋涼這兩天要體檢。
餘父餘母自從宋涼給餘眠遞過來早餐之後就一直盯著他,還交頭接耳用方言嘀咕著什麼,宋涼沒聽懂,但他看到餘眠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好看。
宋涼走後,西裝男把床簾拉了起來,阻隔了其他病床的視線。
病房外,宋涼並沒有走,而是靠在旁邊的牆上,帶上了耳機。
過了一會兒,宋母從電梯裡出來,手裡提著一個果籃,看見他剛想說話,就見宋涼指了指自己耳朵。
宋母挑了下眉,從玻璃往裡一望,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然後她朝宋涼伸了下手。
宋涼在口袋裡掏啊掏,把另一隻耳機給她了。
兩人一左一右靠在牆邊,熟練地不行。
這種偷聽行為確實不好,但宋涼實在太擔心餘眠了。
隻要一想到餘眠喜歡他好幾年都不敢跟他表白,在係統裡還惴惴不安著他們的關係,宋涼就非常心疼。
而見識過餘父餘母的偏心程度之後,宋涼大概也知道了餘眠為什麼會這麼不安。
他怕餘父餘母又跟餘眠說什麼,然後餘眠又打退堂鼓。
竊聽器是宋母托相關專業領域的朋友買的,質量非常牛逼,不僅自動消除衣服摩擦等噪音,還能在人物說話時準確捕捉音線變化,使人聲更加清晰鮮明,背景音自動弱化,就好像那人就在自己麵前說話似的。
所以裡麵的對話被母子倆清清楚楚地聽了進去。
西裝男說:“孩子家長,我來自光大研究所,免貴姓張,現任職一級研究員,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跟你們說一下孩子這個上大學的事。”
餘母的聲音響了起來:“上大學啊,他明年才高考哩,他們學校說哩是往後推遲了。”
西裝男笑了一下:“啊是,但是咱們這邊就是有一個保送名額,可以直接讓您兒子明年三月份免試入學,您可以看一下,這是我們光大的宣傳冊,我們光大是有百年曆史的……”
餘母打斷他:“哎呦等等哦,啥個意思哎?保送是?”
西裝男說:“就是免試入學,一般能被保送的學子都是說他學習好,特彆優秀的意思,您兒子就是這樣的人才。”
餘母和餘父用方言交流了會兒,不一會兒,餘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就是不用高考直接上大學哦?高考報名費啥哩都不用管咯?”
西裝男說:“是的,不用高考當然也不用繳報名費的。”
餘母哦哦兩聲:“那你們學校是好大學嗎?”
西裝男又給她看了宣傳冊,然後介紹了他們學校的資質曆史和人才培養成就。
餘母說:“哦,就是你們在我們市裡排名是咋個位置哎?”
西裝男似乎無語了一會兒,笑了幾聲才說:“我們是知名的985院校,省屬級的,排名的話,您可以理解為世界前十。”
“哦呦。”餘母驚訝道,“你啷個口氣那麼大嘞,不要是騙人哩。”
西裝男吸了口氣,忍耐地笑著說:“您可以上網查一查我們的院校信息,怎麼可能會騙人呢,而且您兒子這麼優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