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聿：“昂，你怎麼這麼著急啊？我這不得看看有沒有空嗎？”

他可能是在路上，周遭還有汽車鳴笛聲，他的嗓音也莫名帶上了煙火氣，溫柔得不像話，仿佛就在耳畔——

“唔，看來我們的學委運氣不錯，我今晚正好有空。”

*

退出微信後，許知霧一抬頭，看見周玉還站在原地，一臉擔憂地望著她，她遞給周玉一個不要緊的眼神，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也準備下班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電梯裡那些人的目光也是似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目光隱晦，如蛛絲般黏膩，讓她覺得不自在，乾脆側了側身，大大方方地對著他們。

見她沒有心虛和閃躲，眾人一愣，反倒不好意思看她了。

如芒在刺的感覺消失了，許知霧心底微鬆，眼神有些放空地站在原地。

電梯內氣氛沉悶，好在很快就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大家腳步匆匆地從電梯裡走出來，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一樣。

許知霧反倒是最後一個。

這棟商業大樓裡公司不少，人一多，總存在八卦，許知霧長相明豔，入職的時候，甚至有人慕名來看她，這幾年，樓下停過不少豪車，都是追她的富二代和各界精英，讓大樓裡很多女生既羨慕又嫉妒，背地裡造謠的人不少。

不過謠言沒有證據，相信的人也不多，如今有了個實質性證據的緋聞，當即就傳遍了整個大樓。此時又是下班的點，人來人往，那些視線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她也不能像剛才一樣，一個個回視過去。

她悶著頭往前走，想儘快地把那些目光甩在身後，不遠處響起一陣鳴笛聲，下班高峰期，街道上容易堵車，這種事很常見。許知霧能做到視若無睹，可等她走了一段距離，驀的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她倉皇地從那人懷中退開，垂著眼低聲道了聲歉，繼續往前走。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人拽住。

她下意識就想掙脫，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我剛喊你你沒聽見嗎？”

許知霧動作頓住，長睫抬起，撞進了一雙漆色的眸子裡，他皺著眉，像是有點不爽自己被無視，“想裝沒看見我，放我鴿子啊？”

許知霧盯著他的唇，腦子似乎才開始轉動，想起來自己剛和他約了晚上一起吃飯，她慢慢道：“你訂好地方了？”

陳斯聿目光掃了一眼她的臉，瞳仁漾著一層冷意，不答反問：“發生什麼事了？”

許知霧抿了抿唇，“沒什麼，就是在心疼我的錢包。”

陳斯聿眉微挑了一下，懶懶道：“放心，我吃得不多。”

但你吃得貴啊……

許知霧心說。

不過她既然做好了請陳斯聿吃飯的打算，也不會糾結價格了，不然顯得自己多窮酸啊，指不定又要讓他笑好久了。

“你怎麼在這兒？”許知霧又補充了一句：“距離跟你發消息請吃飯還不到十分鐘。”

他出現得也太快了。

“正巧在附近。”陳斯聿沒有多說。

許知霧沒有多問，他們的關係還不足以讓她打探他日常生活的程度，隻說道：“你要是有想吃的，我們就去那兒。”

陳斯聿嗯了一聲，兩人往不遠處停著的賓利走去，行至一半的時候，他腳步頓住了：“再耽誤一會兒，我想去個洗手間。”

許知霧也跟著停下了步子，“公司大樓有洗手間，我帶你去吧。”

陳斯聿下巴輕點：“麻煩你了。”

兩人一前一後又折回公司大樓，許知霧有意和他保持距離，畢竟自己現在緋聞纏身，沒必要拉他下水，要是大家看到他和自己走在一起，又不知道要捏造出什麼謠言了。刷了門禁卡後，她領著陳斯聿往一樓公用廁所的方向走，視線中出現了綠色標識，她就沒有再往裡走。

看著陳斯聿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她低著頭站在外麵。路過的人有認出她來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她，然後交頭接耳地去了廁所，隱約還有一些難聽的字眼傳到她的耳朵裡。

許知霧嫩白的指尖攥了攥背包的細帶，把頭壓得更低了，往走廊的另一頭走了走，縮在一株大盆栽的旁邊。

“艸！你沒長眼睛啊？你知不知道我這套西裝多少錢啊？”不遠處傳來一聲惱怒的大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