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男臉色煞白,他們出來的時候,正好隨手扔了一個煙盒。
警察看著他們,眼神裡滿是了然。沒過一會兒,幾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們神色嚴肅,進來後先是朝陳斯聿彎了彎腰:“陳總。”
再轉向警察:“你好,我們是陳先生的律師,代表他來處理這件事情。”
兩個男人見陳斯聿居然還有這麼專業的律師團隊,頓時明白過來,自己這是惹到大人物了。
一番交涉後,陳斯聿和許知霧離開了警局,許知霧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沒走幾步,誰成想陳斯聿忽然頓住了腳步,猝不及防的,她的額頭就撞在了一道堅實的後背上,“嘶……”
她抬手捂著額頭,退後一步。
陳斯聿回過頭,語氣有點不滿:“許知霧。”
“做錯事的人是你嗎?”
許知霧明亮的眼睛愣怔住了,眼前的男人滿臉不耐,冷白的燈光照亮他寡淡的眉眼,“挑事的是我,任何責任都由我擔著,你是我的誰?一副愧疚的樣子……”
許知霧沒在意他話語裡的冷淡,猶豫了幾秒,試探著問出了心底一直縈繞著的問題:“你為什麼一開始就錄下了那些人辱罵我的話啊?”
“你說呢?”
男人的雙眸直勾勾地望著她,不知為何,讓她有種呼吸驟然一滯的感覺,好似無形中陷入了一種深沉的漩渦之中,難以抽身。
許知霧鼓足勇氣:“你是不是想後麵拿那段錄音嘲笑我啊?”
那些話不堪入耳,她聽著心裡難受得發悶。要是想到這些話還被人錄下來了,而他每天心情不爽地時候拿出來聽一聽,就如同那些聽到前任過得不好反倒心情就會變好的人一樣,她更是難過得想要立刻死去。
而且,陳斯聿說不定還會慶幸當年她的有眼無珠,以及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會看上這樣不堪的她。
“……”
陳斯聿默了默,輕嘖了一聲,感覺喉嚨有點癢,他插在口袋裡的指尖摸到了冷硬的煙盒,有種想抽煙的躁動。但一想到打火機不在身邊,眸光落在那截細膩如玉的後頸上,又不動聲色地將手取出來,淡聲道:“回去了。”
說完,轉身往不遠處走去。
許知霧望著他高挺的背影,追了上去,沒得到肯定的答複,她心裡反倒有些忐忑,難道自己想錯了?那如何解釋他一開始就錄下這些話?總不可能他料定後麵幾個人會打起來提前打開錄音機保留證據吧?
那垃圾桶翻倒完全是個意外……
沒走多遠,那輛熟悉的賓利就出現在了眼前。
司機下車拉開車門,恭敬地問了一句:“陳總,您沒事兒吧?”
陳斯聿略抬下巴:“沒事。”
司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透過夜色,許知霧隱約看到是個金屬質感的東西,泛在幽幽冷光,陳斯聿垂頭看了一眼,隨口道:“東西扔了吧。”
司機安靜應下,也沒有問他,為什麼特意讓他偷偷去一堆垃圾裡找到它,隻是看一眼又讓他扔掉,即使手上的這支打火機價值不菲,但他隻要聽從老板的命令就好了。
許知霧見他上了車,本想打車回去,就聽到男人看向她:“不上來?飯不吃了?”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兩人本來約好了一起吃飯的,而發生了這件事,現在都八九點了,他們居然還餓著肚子沒吃飯。
許知霧也跟著坐上了車。
說實話,她現在其實沒心情吃飯,但答應了人家,不好反悔。更何況,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陳斯聿的確幫她教訓了那些嘴巴不乾淨的人。
自從上了車後,陳斯聿就在看手機,許知霧目光不自覺就會瞥向他的手機,那份錄音還在他手機裡,不知道開口讓他刪掉,他會不會同意。
“想說什麼?”陳斯聿瞥了她一眼,突然開口道。
“就是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啊?”許知霧還是開口說道。
“你說。”陳斯聿點點頭。
看他的態度很隨和,許知霧隱隱鬆了一口氣:“那段錄音你能不能刪掉啊?”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侵犯了我的名譽權。”
陳斯聿眉梢微挑,語氣裡滿是意外:“你還知道名譽權呢?”
許知霧抿唇,不解地望著他。
“你真是出息了,出軌的不是你,那些人說那麼難聽,你也都忍下來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名譽權呢。”陳斯聿語調散漫,她再反應遲鈍,都聽出來了他語氣裡充斥著陰陽怪氣。
許知霧白皙指尖蜷了蜷,有點窘迫,廁所一直是八卦聚集地,那些話還是傳到了他耳朵裡。她低聲道:“嘴巴長在彆人身上,我總不可能讓他們彆說了吧?”
陳斯聿見她耷拉著小臉,一副逆來順受的委屈模樣,頓覺心裡煩躁:“那你就知道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