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勾了勾唇:“要丟我倆一起丟。”
許知霧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領帶,不知道是這種被束縛的感覺讓她覺得不自在,還是這種方式讓她有點啼笑皆非,她緊張地動了動手腕。
“彆動。”陳斯聿頭也沒抬地說了一句。
他正低著頭,微微彎著腰,單手在自己的腕骨上係上領帶的另一頭,動作有點艱難,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點看不下去了,就生出來了一股想要幫他係上的衝動。
而她也確實這樣做了。
陳斯聿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兩人不小心觸碰到了對方,許知霧一心在領帶上,沒察覺到什麼,倒是陳斯聿動作一僵,又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許知霧很快就係好了,是個漂亮的活結,她甚至在係好後對比了一下兩人的結扣,心滿意足地想著,這方麵自己比陳斯聿好太多了。他那個繩結,沒有任何技巧可言,不求美觀,隻求不鬆。
等那股得意勁兒褪去,她的理智稍稍回歸了一些,愣愣地看著兩人被綁在一起的雙手。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能感覺得到,兩人的心跳也隨著這一根繩而連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陳斯聿的方法十分有效,每當許知霧有點頭暈的時候,他一扯領帶,頓時她就會清醒過來。就靠著這一拉一扯,兩人走出了那條深巷。
昏黃的光線灑在腳邊的時候,許知霧望著兩旁的建築,和來時般沉靜地臥在夜色中,她卻忽然覺得,這些小平房也挺好看的。
出了巷子就看到那輛低調奢華的賓利還停在原地,司機看到了他們,亮起了大燈。這種刺眼的光線下,一切都清晰可見,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下意識就低著頭開始解領帶。但不得其法,本來就是隨便係的結扣,她又心慌意亂,那本來鬆鬆垮垮的結扣,竟緊緊地勒住了她的手腕。
“……”
她掌心發潮,後背都開始冒著汗。
“彆解了。”頭頂一道平緩的聲音響起。
許知霧咬著唇,有點無措。
陳斯聿低垂眼睫,動作不疾不徐地解開了自己手腕上的領帶。
那條價值不菲的領帶飄飄蕩蕩地掛在她的手腕上,她聲音不自覺低下去:“對不起……”
他淡聲道:“領帶我不著急用。”
許知霧黑色長睫顫了顫,心裡的焦灼無聲無息地消散了下去,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隱秘的難為情。自己剛剛在著急什麼?難不成害怕彆人誤會什麼嗎?
*
許知霧第二天口乾舌燥地醒過來,睡意朦朧地伸出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水杯,卻在半路感受到了一股拉扯的力量,迫使她收回了手。
手腕上的異樣感讓她一驚,勉強睜開眼睛,下一秒就看到自己手腕上纏著一圈黑色綢質的領帶。
她驚得從床上坐起來。
這什麼啊?
眸光在觸及那被她扯得亂七八糟的領帶上時,一些混沌的片段漸漸清晰,幾秒後,她捂著額頭,哀嚎一聲。
天哪,她昨天晚上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