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鍋爐、生起篝火、抹料上架……
一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嘿!給我發現了,咱老大抄了幾瓶酒!”
嬉笑怒罵間,易拉罐裡的啤酒被分割為杯中澄黃的液體。
“給我來口?”
臉上架著金絲眼鏡的青年慢條斯理地抽回酒杯,淺啜著,“不能喝去麻花辮那桌。”
“讓我喝吧……”
從善如流地將那盞酒杯順走,她急不可耐的飲下,酒液順著脖頸滑下,在領口沁出深色的痕跡。
她醉倒在誰的肩、枕上誰的膝。夏季悶熱的夜晚泛著潮氣,背心浸著薄汗粘在後背,頭重眼沉、倦怠疲憊,她昏昏欲睡。
【酒與肉的晚宴、蜜與奶的交融、火焰歡快舞蹈、油花放聲歌唱】
【夏的夜,蟲豸匿樹間、鳥雀銜草葉】
【人們笑著、鬨著、叫著……】
夢醒時分,她摘下通往虛假的頭盔,茫然地望著周圍空蕩蕩的一切。
人工智能的算法不足以支撐更多的內容,尤其是在數據缺乏的情況,因此她隻能擁有一個短暫的美夢。
但縱使如此,她還是彎起眼,低柔地笑了。
“謝謝你的禮物,hiroki。”
“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我真想他們啊。”
————
前往宴會的目的不僅在於接受一份禮物,旁觀自家孩子與同齡人的玩鬨,還在於拉攏工藤優作。
身為主角的父親,在設定上他擁有更甚於主角的推理能力,而通過其對目暮警官的協助,也不難判斷出他對霓虹警方的態度。
他尊重兒子的獨立性,不插手工藤新一的調查,不代表他不是一位好父親,不想找欺負兒子的家夥們算賬。
然而這是一位在國際範圍都家喻戶曉的推理作家,他要出手可以有很多選擇,FBI、CIA……而明日香弦鳴要讓工藤優作隻能選擇他們,也要讓和對方相關的工藤有希子、甚至一代怪盜基德傾向他們。
不是要拖人下水,隻是需要一點能力範圍內的幫助。
與這種角色談話很累,對方錠藍色的眼睛過於智慧也過於銳利,總是想從她身上看出些更多的什麼,好在結果還算合意,沒讓她失望。
給明日香旭去了消息,她無事一身輕,攏了攏西裝外套尋個角落坐下,等她親愛的孩子結束玩耍,等上流社會的二代和一代們相擁而泣,等她的戀人們下班。
時間對明日香弦鳴已經算不上什麼,因此她不介意等待。
在這段難得的獨處時光裡她不斷思考著,公安編織了二十幾年的網、犧牲的同僚、被牽扯入泥潭改變了命運的普通人……明日香弦鳴既而想到更多,她恍然意識到自己在不遠的未來將會麵對一個極其重要的抉擇。
選擇無關對錯,隻關乎未來,一切責任由她一人承擔。
這樣的情緒或許不該出現在她身上。
……她感到恐懼。
————
被一通電話叫到公安的地下隔離室時,明日香弦鳴還有點懵。
其實有偷偷貓塑兩位後輩,但當貓咪被套上項圈,呆在籠子那頭巴巴地望著她的時候,她腦子還是嗡嗡的。
脖子上的沉重的套環顯然讓藍眼的布偶貓不太舒服,在她麵前毫無掩飾的諸伏景光手掌貼上防爆玻璃,垂下眼看上去莫名委屈,“前輩。”
黑臉暹羅還在就之前的一些事和她賭氣,裝模作樣淡定沉著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隻有紫色的眼睛偷偷往這邊瞟。
“普拉米亞……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那個被她揍過的家夥,不僅給三麵顏的警界精英脖子上套了□□,連她深居簡出的貓貓都迫害了。
被她這麼一問,降穀零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挪開視線,諸伏景光則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她麵前的玻璃,“當時情況緊急,沒辦法反擊……對方應該是來複仇的,前輩要多關注萩原和鬆田那邊。我這邊的話,旭先生在調查了,也是他把我們安置在這裡的,不用太擔心我。”
……像貓在刨牆。
收起過於不正經的思想,明日香弦鳴也伸出手,指尖與後輩隔著一層玻璃相觸,“怎麼可能不擔心你”,注意到豎起耳朵聽這邊的暹羅貓,“還有小零,我也會擔心。”
“鑰匙呢?讓我進來看看怎麼個事?”
貓眼後輩不動聲色調整著手勢,讓他們看上去更像雙手相扣,“太危險了……”
而擁有強大執行力的明日香弦鳴已然拉開了封閉室的門,聞言茫然抬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