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白熾燈下,黑發綠眸的女醫生死死按住卷發青年想要後退的身體。
“彆動,給我老實點!”
被她這麼一吼,鬆田陣平撇了撇嘴,安分下來。
冰袋終於成功按上了那張青青紫紫的臉,他身上其他傷口已經被妥善處理過了,就是某個金發混蛋對他的俊臉下黑手,他那張寶貴的池麵臉現在腫得不行。
明日香弦鳴剛開始還笑他發腮,不過被調侃幾下的小卷毛不樂意給她看臉了,嘴裡說著“反正我這張臉現在不討你喜歡,你乾嘛還盯著我看”,動作上瘋狂推拒她。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自尊心強,不願意讓喜歡的女生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麵,尤其還是被彆的男生打的。
一想到降穀零那張可惡的嘴臉,鬆田陣平就來氣。
那個金發混蛋見麵就問他明日香學姐最近怎麼樣,顯然是認出來他們了。當時明日香弦鳴生病高燒,他們又沒接到她電話,還是金發混蛋照顧的她,兩人在警局與他們碰上時有說有笑。有病中照料之恩,這家夥又長得勉強可以,降穀零還對弦鳴有些特彆關注,萬一弦鳴看上他怎麼辦?
更何況這金發混蛋說起警察職業神聖,那眼裡有光理所當然的樣子,讓鬆田陣平回想起誤抓自己父親的廢物警察,和老占用明日香弦鳴時間,讓她協助破案的無能警方。他以為他是弦鳴嗎?他又不是在見識過警方軟弱無能的一麵依舊選擇尊敬警察這個職業的明日香,這個想當然的家夥就那麼說著輕飄飄的話,看著就讓人生氣。
新仇舊恨之下鬆田陣平和降穀零約了架,出於各方麵考慮,他最終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盯著對方臉打。
明日香弦鳴伸手撩了撩他額前的碎發,“怎麼第一天就和同學打架?”
霧藍的桃花眼濕漉漉地望向她,明日香弦鳴竟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控訴。
【你偏袒他】
家裡養的狗勾和外麵的貓貓鬨矛盾了,她能怎麼辦?
“想打就打了。”
鬆田陣平說著硬氣的話,還揮了揮拳頭。
明日香弦鳴淺笑著看他。
“那你打贏了嗎?”
他想也沒想,“贏的當然是我,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打斷了我們,他現在就該在地上哭了!”
降穀學弟對你做了什麼,你要人家在地上哭。
“我們談談那顆種植牙?”
鬆田陣平不說話了。
黑發綠眸的女醫生長歎一口氣,也沒跟他說種植牙是她跑到廠商特意定製的,花了她不少時間,又或者提醒他自己植牙花了足足一個小時。
自家弟弟,寵著點也沒什麼不好。
消腫進行地差不多,冰袋裡的冰也快化完了。明日香弦鳴取下冰袋,捧起了卷發青年的臉。
“乾,乾嘛?”
鬆田陣平有些不適應和她靠太近,女性精致昳麗的臉龐觸手可及,他的心臟有些不對勁,跳得像一隻雀躍的小鹿。
深邃而溫柔的綠眸注視著他,“沒有不喜歡你,不管陣平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這是在回應他之前的那句【臉腫了不討她喜歡】。
“但是我更希望陣平好好的,能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傷。”
她靠得很近,近到鬆田陣平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雪鬆香,耳根也跟著紅了起來。
她的嘴唇一張一合,鬆田陣平要用儘一切去勉強集中自己渙散的注意力,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黑發女性低下頭,與他四目相對,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會心疼。”
最後的最後,她在他眉間落下輕吻,無關情愛,隻有珍重和溫柔。
“晚安吻,時候不早,快回去休息。”
鬆田陣平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那間醫務室,他甚至不太確信自己是否同手同腳。他隻記得他見四下無人,蹲在地上捂著臉笑。
糟了!他沒還她晚安吻。
現在再回去又顯得他很遜,這不就像他被欣喜衝昏了頭腦,喜歡她喜歡到不能自己,連理智都難以維持了嗎?
他要是表現得很喜歡她,這家夥肯定會得意得不行,覺得她已經穩穩拿捏了他吧。
卷發青年苦惱地抓了抓自己蓬鬆的卷毛,糾結一陣後不情不願地回了宿舍。
送走了卷毛弟弟,明日香弦鳴開始著手處理資料。
本屆警校生的檔案都向她開放,她要做的是將它們全部過目,並與警校生們一一對應,找出其中的端倪。
她爹真是瞧得起她。
校醫室的門被再次推開,這次來的人不是鬆田陣平,是一個擁有清爽黑色短發的男生。
光線昏暗,不過明日香弦鳴還是認出了他,這是在明日香緒奈剛走時她憋得慌,在河邊拉二胡時碰上的藍色貓眼帥哥。
這是降穀零的幼馴染,好像是叫……
“hi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