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了擦台的抹布,遞過去一條新的手帕,空餘的手點了點自己的嘴角:“——擦乾淨,然後回去吧。”
流浪貓醉醺醺的找不到家怪可憐的,可是我力氣不夠大,送不了你回去,我這房子也不溫暖,留不下怕鬼的小貓啊。
*
收下了手帕的阪田銀時隻敢白天來了。他邊對我的裝修風格點評道,邊在桌邊搓手問我想開什麼店。
可他剛剛把我的招牌掛好啊。我說就是【莓屋】,一聽不就是甜品店嗎。
阪田銀時長舒一口氣:“甜品店好啊!”
不然是什麼呢。
他問我什麼時候開業,會不會有試吃,他絕對提前餓兩天再過來。我聞言,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他吃到不成型的蛋糕說可以,但是今天的記得先結賬。
我當然沒有成功,賒賬本上阪田銀時的鴻光偉業再添一筆。
那天他拿走了我很多的失敗作,邊走還在邊說我著倒黴孩子真是浪費啊,市儈嘴臉儘數顯露,我隻當他在喵喵亂叫,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我在店門口伸懶腰捶肩膀,呼出一口氣,想著還是做一個風鈴吧,就放門裡麵,一打開門才響的那種。
就做成貓咪形狀的好了,白色的貓吧。
7.
開業的三天後,我又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阪田銀時,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雖然我和登勢婆婆的店直線距離隻有一百米,可是我在他們的正前方,走過去得繞路,走上二十分鐘有多才能到。
但是言語總比步伐快,我總能從街坊鄰裡的口中聽到阪田銀時的事跡,雖然添油加醋的部分可能很多吧。
畢竟在我印象裡,第一次把他撿回去時邋遢的模樣已經代替初見時他風風火火的雪滾球造型了。
那天有些刺骨,我剛賺夠了裝發光招牌的錢,結果嶄新的發光招牌旁邊蹲著一隻濕漉漉的貓咪。
撐著的傘也是紅色的,是我新買的。我蹲下身推了推他的腿,把他往屋簷下推。酩酊大醉的阪田銀時像是趕蚊子一樣揮了揮手,嘟囔了幾句到頭就睡,也不管胸口的衣襟大開,衣衫一角一角被雨水潤濕。
這可不行啊,完全沒清醒的意思,我可不想第二天被警察叫走是因為有人在我店門口耍流氓。
我又回到店裡麵,出來的時候拿了一把新的紅傘,一杯熱牛奶,走去擺在他的身旁。
“哈...誰...?”男人抬起眼,雙目迷離,“就算是紅衣女鬼啊、這個時候不應該用胸懷溫暖可憐可愛的阿銀再帶回家的嗎,一杯牛奶就想打發人...惹,還沒有加糖!”
“可是我沒有力氣搬動巨型變異流浪貓啊。”我抬手,猶豫了一會,還是幫他順了順被雨水打濕粘在前額的頭發。“可是我不在意迎賓墊被打濕,所以走得動的話就進來吧。”
他平時卷卷的、亂翹的頭發被雨打濕之後變得直順了不少,加上他一副可憐巴巴坐在地上的模樣,我居然覺得這家夥還有點乖巧。
大概是被風吹久了,他的皮膚摸起來有點冷。
阪田銀時下意識地貼了一下我溫熱的手掌,又馬上反應過來,把臉彆開,拿酒杯的方式舉起了那杯熱牛奶,說道:“呼...薄情的女人。”
這是我第一次把流浪貓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