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從八景宮回來後,玉鼎就開始忙著研讀玉簡,不再親自教授孔宣法術,隻是把刻錄著法術的玉簡給他,讓他自己修煉,讓他有看不懂的再來問她。
雖然玉鼎還是經常待在山洞裡,但是孔宣明顯感覺到玉鼎對他冷淡了許多,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她手上的玉簡上,偶爾看向他的目光還有幾分複雜。
一人一鳥同在一個山洞,各自忙著修煉,幾乎互不打擾。
之前每日親自教授孔宣法術,還總要借機靠近孔宣摸摸他漂亮的羽毛,現在每日捧著玉簡,半天都不動一下。
玉鼎的這番變化,孔宣看在眼裡,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雖然他很滿意兩個人現在的距離,但是他又怕玉鼎是在憋個大招,打他個措不及防。
於是他便將一部分注意力放到了玉鼎身上,看看她這是要做什麼。
此時玉鼎正捧著一塊玉簡,神色帶著幾分嚴肅,目光很是專注,絲毫沒有察覺到孔宣打量的視線。
往常玉鼎的感官很靈敏的,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孔宣看她的視線,或者說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孔宣身上,他的一個細微的動靜都瞞不過她。
一般這時玉鼎會靠過來,摸摸他的羽毛,他的腦袋要是枕在翅膀上,她還要摸摸他的腦袋,誇獎他幾句,這個誇獎有時候是誇他修煉認真,但更多的是誇他的羽毛漂亮。
他看過玉鼎和其他小妖怪的相處,一邊輕輕撫摸它們身上柔軟的毛發,一邊和它們說話,時不時還要順著它們的話誇讚幾句,知道玉鼎是把他當作那些小妖怪了,也許是一隻狐狸,也許是一隻兔子,總之,和寵物沒什麼兩樣。
玉鼎的感官一直很靈敏,隻是她現在不想搭理他,所以當作沒有察覺到而已。
真是喜歡的時候就關注他的一切,不喜歡的時候就丟在一邊,當寵物就是這麼可憐,當坐騎也差不多,坐騎還有用一點,出門的時候都能想到他。
想到這裡,孔宣的眼睛底下閃過一抹堅定。
過了許久,玉鼎放下手中的玉簡,抬手掐算起來,算著算著,她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算完之後,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嘴巴也不自覺抿著,可以看出來,算出來的結果應該是不太好。
看習慣了玉鼎總是無憂無慮的的笑顏,就算偶爾生氣的時候也是十分有朝氣,這樣沉悶的表情倒是少見,讓人看了心生不忍,想要撫平她眉間的愁緒。
這個念頭一出現,孔宣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他為什麼要心生不忍?要說慘還是他比較慘一點,受製於人,不得不虛與委蛇。
哪條魚會為貓掉眼淚啊,除非是鱷魚的眼淚。
孔宣連忙搖搖頭,將腦子裡的想法甩開。
這個動作反而引起了玉鼎的注意,她放下玉簡,視線轉過去,隻見見孔宣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專心修煉,就將視線收了回來。
將那一堆玉簡看完後,玉鼎仍然沒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如果命數已定,那她就算知道了結果,也不能改變什麼,她想,不如順其自然吧。
將那堆玉簡收起來後,玉鼎仍然在山洞中修煉,隻是沒有再繼續給孔宣教授法術,因為她發現孔宣自己也能學會,完全不需要她來教。
而且她一開始也是臨時起意,覺得新奇,才要親自教授孔宣法術,教了一段時間後,她也覺得沒有什麼意思。
現在玉鼎去碧遊宮的次數都減少了,上次孔宣差點被那幾個妖怪打傷的事,讓玉鼎心有餘悸,她決定在孔宣還沒有打上她的印記之前,要好好看著孔宣,免得他不小心又招惹了什麼麻煩。
孔宣的法力已經恢複了不少,玉鼎算算日子,她師父應該快回來了,等師父回來,就請師父幫她給孔宣締結契約。
締結契約的法術玉鼎也會,她也可以給孔宣結契,但是孔宣的修為要比她高,若是他心生抗拒,很容易就可以在結契時動手腳,結契時她的識海打開,若是稍有不慎,她的識海受損,神魂也會跟著受損,那可就是大麻煩了。
她知道,孔宣雖然嘴上答應了她,但是心中其實還是不願意的,看他如此抗拒去玉虛宮就可以看出一二。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等師父回來再說。
這日,原本正在閉目修煉的孔宣忽然有了動靜,不是平時搖搖腦袋那樣的小動作,他的整個身體都舒展開來,平時隱藏在身體下的雙腿站起來,左腳的九鈴環閃著細碎的光。
玉鼎聽到孔宣的動靜,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白翎,你要做什麼?要不要我幫你?”
孔宣道:“整日在洞中修煉,有些煩悶,我出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