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玉鼎覺得白鶴不夠聰穎,在修煉上也不夠刻苦,可如今和楊戩一比,玉鼎又覺得白鶴這樣的就很好,至少他還算聽話。
楊戩雖然資質好悟性佳,學習法術時一點就通,可他也十分固執,認定的事輕易不會改變心中的想法,讓玉鼎有些頭疼。
楊戩還在門外跪著,玉鼎就隻需要教導白鶴一人,白鶴現在也不像從前那樣會氣人了,又有了對比,便顯得白鶴懂事了一些,在玉鼎心中的形象也好了一些。
於是她最近對白鶴多了幾分耐心,教一次他學不會,玉鼎也不會說他,對他偶爾犯的小錯也隻是輕輕放過,搞得白鶴都有些不習慣了,懷疑她是不是被楊戩給氣狠了。
終於,在白鶴練習法術時,又一次將玉鼎的住處毀了之後。麵對滿地的廢墟,玉鼎也沒有教訓白鶴,隻是將這片廢墟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白鶴總覺得師叔是氣糊塗了,都懶得罵他了,可要是師叔現在不罵他兩句,將氣憋在心裡,那他豈不是更慘?
於是,白鶴忍不住開口道:“師叔,若是你實在是生氣的話,弟子去把楊戩揍一頓,給你出出氣,你可千萬彆把氣憋在心裡,氣壞了自己啊。”
施法將廢墟恢複成宮殿之後,玉鼎坐回了原處,淡淡道:“若是我還生氣,我自己就去把他揍一頓了,還需要你來動手?”說完看向還站著不動的白鶴道:“過來,繼續。”
白鶴一邊小心地坐下,一邊問:“那師叔你最近怎麼怪怪的?感覺你整個人都變得溫和了許多,也不嫌棄我學得慢了,我犯了錯也不罰我了。我總覺得背後涼涼的,有些不習慣。”
“我最近對你太好了,你不適應是吧?既然這樣的話,前幾日教你的陣法學的怎麼樣了?最近修煉上有沒有進益?還有,叫你練習法術,你居然把我的偏殿都給弄塌了,你把我教你的東西都學到哪裡去了?”
玉鼎揮揮手,白鶴身前的案幾上就出現了一堆玉簡,“把這些玉簡上的內容都抄一千遍,若是抄完了還學不會,那就再抄一千遍,直到你學會為止。”
白鶴頓時苦了一張臉,他就不該多嘴問這一句。
見白鶴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玉鼎的心中有些感概,看來她對弟子不能太溫和。
教導弟子還是嚴厲一些的好,師父對師弟們的教導一向都是十分嚴厲的,師弟們都不敢生出什麼彆的心思,上次和碧遊宮弟子鬥法也是受了彆的影響,平時都將師父的話奉為法旨。
白鶴也一樣,對他溫和一些他還覺得瘮得慌呢,還是得以武服人,而不是以理服人。
楊戩頂著一座無形的大山在玉鼎的門口跪了一個多月,玉鼎像是沒看見他這個人一樣,從他身旁走過也能對他視若無睹,反而是背上的大山越來越重了。
楊戩就是再遲鈍也知道,下跪這個法子對玉鼎是沒有用的,反而會讓她更加生氣。
等玉鼎再次出現在楊戩的眼前的時候,楊戩從地上站起來,“師父,弟子知道錯了。”
玉鼎聽了這話一點停頓都沒有,跟沒聽見似的,仍然往前走,楊戩連忙跟了上去,“師父,弟子知錯,弟子不該企圖用下跪來求得師父的原諒,此舉有脅迫師父的嫌疑。”
玉鼎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十分平淡,“原來你跪在我門外還有這個意思啊,我還以為你喜歡跪著呢。”
楊戩猜不出來玉鼎的情緒如何,隻能硬著頭皮道:“師父,弟子真的知道錯了,不求師父原諒弟子,隻求師父不要生氣。”
玉鼎停下腳步,回頭問楊戩:“那你說說,你錯在哪裡了。”
見玉鼎終於肯搭理他,他連忙將之前在心中打的腹稿說出來,“弟子錯在識人不清,錯信了三首蛟,也不該聽信三首蛟的哄騙,將他放出來,更不該私自打開護山結界,差點把三首蛟放跑。弟子已經知道錯了,請師父責罰。”
楊戩說完之後悄悄看了玉鼎一眼,見玉鼎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便麵色忐忑站在一旁,等著玉鼎發話。
“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聞言,楊戩低垂著腦袋,“弟子愚鈍,請師父明示。”
玉鼎輕飄飄地看了楊戩一眼,語氣如常,“你聽信三首蛟的哄騙是你自己蠢笨,天下聰明人少有,更多的是愚蠢平庸的人,這算什麼錯?至於三首蛟,你把他放出來,確實是你的錯,但這卻不是你最大的錯處。”
說完這句話,玉鼎轉身欲走,楊戩連忙道:“師父,您還沒告訴弟子到底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