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登上船,去了海的那頭。
明明意料過了那麼多次,心卻為何如此痛。
他說等安定下來了就來尋我。我不想深思了,他說會回來尋我,那必定是會回來的吧。那我要好好活,等他回來,相伴餘生。
甲板上那個揮手的少年,走向了大海的深處,帶著,我們的記憶。
初識他,還是民國24年的事吧。抗戰終於結束了,不少國民軍官便被派遣到各國統區。他爹便被派到了甬城。
我們相識,應該是在學堂裡吧。他是北方人,長相相比而言顯得十分陽剛,是讓人賞心悅目的存在。但人總是冷冰冰的,似乎聽說他原來的同學,都死在日寇的槍下了。隻有他,因隨父南下,才逃過一劫。
從此之後,我便不斷的去接觸他,溫暖他,勢必要把他外殼的冰給破開。但隨之交往,突然發現,我們二人之間的感情,似乎有所不同。
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是無懼的時候。終於,在一個秋日,在那棵老樟樹下,他擁抱了我。
秋風,忽變的溫柔。現在想來卻不知是祝福,還是慰藉。
我吻上他輕薄的唇,他在我耳邊不斷地說:“朱降,我想與你相伴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