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躺在水泥地麵上,垂著眼睫不再動彈的時候,坐在旁邊的女人開始落淚,那是鱷魚的眼淚,不值得擁有任何理由。
她趴在她的手臂邊,靜靜地看著她臉頰上的‘水蛇’,一條盤踞在左眼角上的淤青。冰涼的肌膚無法消除,她將手放在水蛇的身軀上,順著鱗片摸到嘴唇。聽不到溫暖的言語。她慢慢閉上眼睛。將整副軀體蜷縮成蝦狀。昏沉的夢境來了。
淩晨再度醒來,旁邊的女人不見了。
她從床上起身,拉開掛滿黑裙的衣櫃,這一刻她是個正常女人,還懂得化妝、搭配今天要穿的衣服,配一雙適合出遊天氣的運動鞋。驅車到花店買一束白玫瑰。一路開向北邊的墓園。
刻著字的石頭墓碑,手觸碰時會十分冰涼。她將玫瑰放在墓碑前,頭靠著墓碑坐下,然後仰起頭看向蔚藍的天空。時間仿佛安靜了。卷積雲夾著蟲鳴往一個方向飄走。她的眼淚開始掉落。
她和墓碑的主人,不算認識。某天剛好遇到了強|奸嫌疑人,她們屈著身體縮在廢舊的工廠裡呆兩晚,沒有水沒有食物,仿佛度過了兩個世紀那麼久。她挨著她的肩,她靠著她的頭,她們看著天空裡的白雲約定明天去花店買一朵白玫瑰。
玫瑰留在墓碑前。她慢慢走向出口。等下一個周末,她再回來同她看白雲。下次見。樹影婆娑,墓碑靜靜地留在她的背影身後位置,無言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