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爸爸看見小優紀哭得傷心的樣子,憐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道:“有裡的爸爸隻是無法接受失去有裡的事實,所以才一時偏激做錯了事情。我這不是沒事嗎?彆難過了,也彆想太多了,這些事情交給大人解決就好。”
小優紀咬著下唇,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諸伏爸爸說道:“叔叔說的不對,外守叔叔做錯了事情,就算他是有裡的爸爸,也不能拿失去了有裡當做傷害叔叔你的理由。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他傷害叔叔你,就是他的不對,不管是什麼原因,傷害彆人就是不對的!”
小優紀性子有些倔,她也為外守有裡這個朋友的病逝感到難過,也同情喪女的外守一,但她無法原諒外守一傷害諸伏爸爸。
難道自己難過就能夠以此為借口去傷害無辜之人嗎?
難道傷害無辜之人的凶手有個令人同情的悲慘過去,就應該被諒解嗎?
小優紀癟癟嘴,她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但她就是知道:“這是不對的!”
諸伏爸爸愣住了,作為受害者的他,都不由自主的為外守一的行凶行為找理由,心裡想著,反正自己傷得也不重,外守一隻是一時衝動,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把人逼入絕路呢?外守一失去女兒已經夠可憐了。
但他卻根本沒想過,如果自己死在了外守一的刀下,當時在現場目睹這一切的小優紀會不會被滅口,他家裡的妻子和小兒子會不會也被外守一殘忍殺害?
善良的人總是會替壞人找理由找借口,總會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卻不知這是對作惡者的縱容和忍讓。
月宮統目光從小優紀那難過的小臉上轉移到發怔的諸伏爸爸身上,他開口說道:“外守一是衝著要你命去的,就算不為自己的安全想想,也想想你的妻子和兩個孩子。”
月宮統並不會安慰人,他的聲音平靜又冷漠,但他說話的內容卻給了諸伏爸爸當頭棒喝。
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應該為自己的妻兒著想。
於是本想出具諒解書,幫外守一在警察那裡求求情的諸伏爸爸,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正在上國中的諸伏高明回到家之後,從鄰居那裡得知了家裡的情況,他聯係上諸伏媽媽之後,也來到了醫院。
諸伏高明雖然早熟又穩重,但到底還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麵對這種家庭巨變,內心也是有些不安的,不過看著比他更加惶然不安的弟弟,諸伏高明還是冷靜了下來,幫助媽媽照顧爸爸和弟弟,每天在學校和醫院兩點奔波,還去警署打聽案件進展情況,表現得非常可靠。
因為諸伏爸爸的傷勢不是特彆重,所以在住院幾天後就回家休養了。
諸伏媽媽忙碌不過來的時候,諸伏高明會分擔起幫諸伏爸爸換藥的活兒。
諸伏爸爸看著給自己換藥的長子,已經沉思好幾天的他,忽然開口向長子詢問道:“高明,如果我不願意諒解外守一,你覺得可以嗎?”
諸伏高明抬眸看了自己爸爸一眼,點了點頭,認真的回答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爸爸,你是受害者,受害者選擇原不原諒凶手,是你的自由,沒有人能夠強迫你諒解凶手。”
諸伏高明知道自己爸爸在糾結什麼,因為凶手外守一是爸爸學生外守有裡的父親,因為無法承受喪女之痛,於是幻想著女兒沒死而是被他爸爸藏了起來,從而拿刀行凶。
如果不是當時小優紀正好在場,對麵的月宮叔叔及時趕到阻止外守一,隻怕他放學回家看到的就是一幕慘劇。
誰也不知道他那一天放學回家,看見大開的家門,和玄關處那一大灘血跡時,內心究竟受到了多大的衝擊……
諸伏爸爸聽見長子的話,忍不住低聲喃喃的說個不停:“外守有裡的死我也很難過,但我第一時間就把她送去醫院了,半點時間都沒敢耽誤,可是她是急性闌尾炎,發作太快了,春遊地點距離醫院也太遠了,我沒想到會搶救不過來。外守一他認為是我把有裡藏了起來,我怎麼解釋他都不聽,他這樣發瘋,萬一以後他傷害你們怎麼辦?”
諸伏高明沉默的聽著,他幫諸伏爸爸把傷口重新包紮好,然後抬頭看著自己爸爸,說道:“爸爸想怎麼做,就隨心去做吧,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不管是原諒外守一也好,還是把外守一送進監獄也好,作為家人,都會支持他的。
諸伏爸爸沉默了下來。
第二天,月宮統獨自來拜訪諸伏家。
雖然諸伏爸爸受傷不能去學校上班,但諸伏高明和小景光小優紀都是學生,還是要照常上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