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壞了 將來說不好便宜了誰(2 / 2)

惹東宮 小禾喵 4384 字 9個月前

茴清苑被藥味籠罩,不僅她口中發苦,呼吸間都滿是苦澀味。

大姑娘從夜宴回來就倒下了,孫嬤嬤一邊遣人去請大夫,一邊把銀瓶叫來訓了一頓。

出門前再三叮囑要帶好鬥篷和手爐,誰知還是被凍到了。

銀瓶沒敢細說宮裡發生的事情,聳搭著眉頭聽訓。

孫嬤嬤是皇後娘娘賜下,身負教養曲家大小姐之職,若是她察覺了什麼,必定會稟報給宮裡。

銀瓶不提,曲凝兮自然不會主動透露二皇子的心思。

主仆二人就這麼默契地無聲揭過此事。

養病期間,二姑娘曲嬋茵來了幾回。

她聞著茴清苑裡的藥味,直歎自家流年不利。

“大姐姐也病倒了,咱們是不是該去一趟廟裡燒香拜神?”

節前那會兒陡然降溫,下了一場春雪,她們的父親不慎感染風寒。

娘親要照顧他,兩人沒去參加宮裡的元宵夜宴,還沒好齊全,如今又病了一個。

更彆說,家中小弟也正在吃藥。

不過他是自找的,小小年紀脾氣大,剛開年就跟呂國公家小孫子打架,折了一條胳膊。

眼瞧著書院快開學了,毛筆都握不住。

府裡幾個主子不安生,底下人跟著不鬆快。

曲嬋茵往三個院子跑,挨個探視。

到了曲凝兮這裡,坐下就不肯走,“姨娘給爹爹煲了粥,讓我去督促三郎的功課,我才不想去……”

小弟調皮,不肯在學業上用功,旁人能幫什麼忙。

“姨娘有心了,”曲凝兮道:“你彆管三郎,到時夫子會告知父親。”

“我沒上過書院,也管不了他。”曲嬋茵輕哼一聲。

她是庶女,沒資格去學堂。

曲凝兮聽出她話語裡的憋悶之意,想了想道:“你要是想去,我跟娘親說說看。”

“大姐姐是在可憐我麼?”曲嬋茵兩手捧過茶杯,接著道:“可惜爹爹不憐惜我這個女兒,他不會同意。”

尚京有女子書院,雖說沒有明文規定庶女不能去,但沒見誰家把庶女往裡送。

“侯府二姑娘要是可憐,外頭許多人都不必活了。”曲凝兮風寒未愈,嗓音微啞。

她隻是提一嘴,不能保證結果如何。

曲凝兮是十歲去的書院,十四歲結業,今年十五。

待嫁的年紀,要在家裡學習女紅打理庶務。

曲嬋茵剛過了十三歲生辰,起碼還能讀一年時間。

不過,曲嬋茵並不領情。

她微一撇嘴,道:“大姐姐還是彆開口了,到時爹娘罵我,姨娘也要數落我不懂規矩。”

一個家裡,嫡庶有彆長幼有序,才不會出亂子。

這是長輩時常掛在嘴上的大道理。

曲凝兮低低咳了兩聲:“念書認字是好事,不該扯上規矩二字。”

曲嬋茵不說話了,眨巴著眼睛瞅了她一小會兒。

末了站起身道:“大姐姐說得對,這是好事,被罵一頓也沒什麼。那妹妹就等姐姐的好消息了。”

曲嬋茵稍坐片刻,喝完茶便離開了。

邊上的銀瓶忍不住嘀咕:“小姐正在養病,二姑娘還拿這事來煩擾……”

“無妨,若能說上話,便是幫了她。”曲凝兮的語氣幽幽,萬一她死了,曲家就剩二妹和小弟了。

不曾設想過死亡的小姑娘,稍微一想象,就感覺有點難過。

這種難過,源自於對世間萬物的不舍,她還沒活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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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凝兮提心吊膽了幾天,身子逐漸痊愈,外界無事發生。

她終於把心放回肚子裡,估摸著太子不會來要她的小命了。

也不知是信她所言,還是認為她無足輕重,構不成威脅。

事實也是如此,即便她去跟皇後揭露太子的偽裝,又能改變什麼呢?

那個被扼喉的小宮女,早就被處理乾淨了,空口白話,無憑無據。

再說,太子動手處置一個下人,自有他的緣由,拿這個指責,人家可以解釋。

曲凝兮撞破的場麵,仔細想想,沒什麼大不了。

況且,她根本沒打算告訴皇後。

皇後首先是皇後,其次才是她的姑母。

因她之故,曲家得以在尚京有一席之地,同時意味著,舉家捆綁在二皇子這條船上。

曲凝兮並不看好二皇子,謀略才乾以及人心各方麵都不及東宮那位,但這不是一個小輩能左右的事情。

曲家彆無選擇,她也沒得選。

隻希望姑母莫要鋌而走險,如果奪位之爭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最後敗落,想來曲家也難逃一死。

曲凝兮身體大好了,立即吩咐銀瓶備熱水沐浴梳洗。

銀瓶知她愛潔,病中幾日隻做擦洗不曾泡澡,估計早就忍耐不住了,因此也沒勸說不行。

好在天氣回暖了不少,午後時分,熱氣騰騰的淨室內,半點不覺寒冷。

銀瓶捧著乾淨的白絲束帶,將它置於紅木架上,欲言又止:“小姐,還要繼續纏胸麼?”

曲凝兮浸泡在浴桶裡,小臉蛋熏得粉撲撲,吐了個泡泡,道:“要。”

大桓的女子衫裙幾乎都是腰間係帶的款式,很是凸顯身段。

曲凝兮從去年開始,發麵饅頭不斷膨脹,已經到了不得不纏束的地步。

太招搖的存在,很多時候不是一件幸事,尤其是作為家族裡的籌碼。

銀瓶不由歎息。

外人隻道她們姑娘花顏玉肌,殊不知,一身玲瓏軟翹無人得見。

將來說不好便宜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