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好。”
盛笳閉上眼睛,不想看到裴鐸的唇。
“當初睡完就跑的人不是我吧?”
“……你怎麼就愛提這件事情!你跟我沒話說了是吧?”
“那不然我們倆之間還有什麼彆的回憶?你給我講講?”
盛笳一聽,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火氣,抬手一巴掌拍在裴鐸的脖子上,怒道:“沒了。對啊,我們又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你彆碰我,我要睡覺去了。”
說完,她掙脫裴鐸,跑回自己的臥室,砰地關上門。
*
從那天開始,盛笳不在家裡複習,每天待在圖書館直到關門,然後再趕著晚班地鐵回到裴鐸的住處。
她幾乎天天在地鐵上打盹,連續坐過站了兩次。
盛笳出站時偶爾孤單地停下腳步,其他人行色匆匆,她則像是長鏡頭下靜止的參照物。
她抬頭看著黑漆漆的穹頂,質問自己為何不直接在宿舍休息一晚呢?
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敢。
她裴鐸的婚姻真的快要接近於形婚,兩人從一開始就各自守著一間臥室,若是現在住在連一個屋簷下都做不到,那麼她和他將徹底再無可能。
盛笳拖著疲憊的身子,在等電梯的時候遇到同樣剛剛下手術的裴鐸。
兩個困倦的人互相對視一眼,他先開口,“從學校回來的?”
盛笳點點頭。
電梯安靜下來,沉默反射在清晰的鏡麵上。
裴鐸半闔著眼,顯然不想再說話。
“叮——”
電梯門打開,盛笳跟著裴鐸走出去,看著他打開家門。
這對新婚夫妻重新在家中玄關處分彆。
盛笳抬頭,“晚安。”
“嗯,晚安。”
盛笳走入客臥,落鎖,靠在門板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她的感情還沒有開始,就陷入了困境。
而她麵對裴鐸時,始終是一籌莫展的。
*
幸好,盛笳的考試結果相當不錯。
那晚在被裴鐸抽查知識點之後,盛笳獨自思索了很久,她覺得自己的知識體係確實沒有從點成麵。
裴鐸說得沒錯,她把書本上的句子認真抄在筆記上,並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試圖將知識變成一棵樹。
有時候看著自己一天的成果恍然——
難道我現在渴望成為一名醫生了嗎?
盛笳得不到結論。
但是她確定,自己的確是習慣性地追隨裴鐸的腳步。
她不想跟他吵架。
在失眠將近一整晚之後,盛笳早早起床,決心精心做一次早餐。
裴鐸早上從臥室走出來時,她正端著兩杯熱牛奶從廚房走出來。
餐桌上的擺盤一目了然,盛笳覺得自己的心思幾乎快要藏不住。放下玻璃杯,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她平淡地問:“吃早飯嗎?”
裴鐸不知道這是哪一出。
他退後了一步,挑起眉毛,“你生理期結束了?”
“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
裴鐸坐在她對麵,“你前幾天衝我發脾氣不是因為在生理期嗎?”
“沒有。”
“哦……那就是單純的脾氣不好唄?”
盛笳喝了一口牛奶,盯著他,“我沒有。”
裴鐸笑了一下,咬了一口手邊的三明治,點點頭,“看來考試考得不錯?”
“……”
盛笳不喜歡這樣,自己的每一個想法都在他麵前無處躲藏、
“還可以。”
裴鐸晃晃手中的三明治,“你為什麼總是買同一種麵包?”
盛笳噎了一下,然後才回答:“因為你家附近隻有一家超市,裡麵隻有一種麵包。”
“吃煩沒?”
“有點兒……你呢?”
“我也有點兒。”
“那我明天下班去醫院附近的商場看看。”
“其他超市都離這裡很遠?”
裴鐸剛住進來幾個月,甚至還沒來得及仔細了解附近商圈。
“有一個在四公裡外,但是進去需要有會員。而且裡麵賣的東西都是大件的,我搬不動。”
“行。”裴鐸點點頭,對自己今日的早餐很滿意。
他跟盛笳相處幾天得出一個淺顯的結論。
且不論這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對自己有點兒意思,但看上去對於所有的親密接觸都帶著擰巴的糾結和抗拒。
他站起身,露出一個笑容,拍拍盛笳的腦袋,故意惡心她,“小事一樁,老公周末帶你去購物,不管哪兒的超市會員都給你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