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穆宜瑄過生日的那一次?
年知安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什麼話憋在肚子裡想說,想了想還是噎了回去。
說多錯多,還是閉嘴吧。
“餓了嗎?你被你們導員扣到現在,應該還沒來得及吃飯吧?”穆宜瑄打開冰箱,隻有兩片生菜幾個雞蛋,連麵條都沒有。
“我點外賣吧,你要吃什麼?”
“草莓蛋糕!”年知安在想著事情,一聽到對方這麼說,下意識開口道。
“好。”穆宜瑄看了一眼年知安,神色似乎更溫柔又或者更深沉了,“你也喜歡草莓蛋糕?”
“嗯……嗯。”
“我認識一個人,她也很喜歡草莓蛋糕,你和她很有緣。”穆宜瑄垂眸看著手機,似乎有幾分落寞。
“哈……那、那還真的很有緣分呐……”年知安默默地挪開視線。
孽緣也是緣。
穆宜瑄點了一份巧克力蛋糕,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坐著吃,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兩個人的學生時代。
中午她們不回家,於是經常會在學校甜品店點一份甜點一杯奶茶,年知安偏愛草莓口味,而穆宜瑄偏愛巧克力口味。
她們會一邊吃一邊聊著學習或是彆的方麵的問題,然後在對方的弱點上互相挖苦。
雖然毒舌比不過對方,但是不得不承認穆宜瑄已經是所有反派裡脾氣比較好的那一批了,在被係統壓迫的喘不過氣的日子裡,和穆宜瑄拌嘴都成了能讓她放鬆的事情。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能有機會和她像這樣麵對麵吃著蛋糕,雖然默默無言,卻也讓她有些失神。
“係統,我有點不習慣。”年知安在心裡向係統吐槽道。
【您老不習慣什麼?】
“穆宜瑄沒懟我,我好不習慣。”說實話,雖然她知道穆宜瑄的這份溫柔給的是原主,但年知安依然有種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趕腳。
【……】
年知安吃的心不在焉,等吃完蛋糕收拾好垃圾後,穆宜瑄讓年知安先去自己的畫室,她要先準備工具。
根據原主記憶裡的位置提示,年知安走進穆宜瑄的畫室,裡麵收拾的也很整齊,唯一看起來有些亂的就是垃圾桶裡塞滿的畫紙。
年知安走到垃圾桶旁邊拿起被撕成兩半還蹂躪成一團的廢紙悄悄展開,上麵畫著的是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什麼都畫了,唯有眼睛處是空白。
【宿主,這不是你嗎?】
係統雖然膽小無能,但在某些事情上總能精確無誤的往自己傷口上撒把鹽。
年知安飛快看了一眼其他廢棄的畫紙,每張人物像都是自己,連給她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
所有的畫都被毀了,不難想象某人是帶著泄憤情緒的,這是多咬牙切齒的憎惡啊?
【哇塞,反派不會暗戀您吧?】
年知安的眼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你看我可憐的畫像,這是喜歡嗎?恨我還差不多。”
記得最後一麵的時候穆宜瑄都沒給自己好臉色,雖然也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她給自己的那巴掌,現在想想都感覺臉有點疼。
【宿主,穆宜瑄來了!】
年知安立刻把手上的東西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然後坐在原主“專屬”座椅上。
【宿主,我感覺你是不是和反派的關係還不錯呀?】
一個人畫畫,一個人當畫模,二人之間沒有交流,安靜的可怕,係統都在這氣氛中感到了壓抑,於是沒話找話,希望宿主能理一理自己。
“……”
【宿主?】
“zzz……”
【……】它宿主竟然睡著了!係統差點兒給這位祖宗滑跪。
因為出院要收拾東西,昨晚有點失眠年知安一大早就起來了,比平時提前了一個小時左右,所以現在一坐到椅子上就有些犯困,沒一會兒的和周公嘮嗑去了。
穆宜瑄看了一眼,也沒有喊醒她,手中繼續畫著,隻是畫到那個人的眼睛時,手中的筆微微一頓。
垃圾桶內全都是她扔掉的畫紙,隻是因為自己隻要想象那雙眼睛,就會回憶起自己最後見到她的那一麵,手中的筆就無法落下。
到那個地步,家中破產,父母卷款逃跑隻留下她一個麵對巨額債務,即使如此對方依然死不認錯,死不悔改,眼中的光依然熾熱的燙人,生機勃勃……
所以她怎麼可能自殺呢?
回憶中那樓下的血色再次彌漫開來。
不、她不可能是自殺。
穆宜瑄隻感覺自己的頭又傳來熟悉的痛感,比以往都要劇烈,於是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筆緩一緩。
她後悔了,自己不應該,如果自己不離開……
她心中所想,皆是字字沾血的悔恨。
“啪嗒。”穆宜瑄顫抖的手不小心碰掉了自己的畫筆。
【宿主!宿主快醒醒!反派好像出事……】係統話音未落,年知安就已經出現在穆宜瑄的身邊。
【???】您是會瞬移嗎?還是說根本沒睡著?!
“……沒事吧?”年知安強忍著彆扭看著穆宜瑄慘白的臉色。
“沒事。”穆宜瑄不願在外人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
臉白成這個樣子還說沒事。
年知安不喜歡多管閒事,問一嘴兒已經是看在曾經的交情上了,再多問一句都不可能,所以……
當她拿著從其他世界學來的技術給穆宜瑄按摩的時候,心裡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
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