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達藝術俱樂部時,布魯斯隻有一個人,原本他和魏爾倫先生約好了一起去,可直到約定的時間久等不來,魏爾倫先生給他打了電話。他去不了了,公司臨時出了事情要加班,老板聲稱感請假就要開除請假的人,為了生計,他不得不爽約。
他的聲音滿是疲憊,如果不是高明的演員,那他也隻是被生活所壓迫的可憐人。
對布魯斯來講,一個人行動剛剛好,唯一令他遲疑的是魏爾倫先生爽約的時間過於巧合,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好,魏爾倫先生也隻是他的領路人。最終布魯斯必然要一個人麵對這一切,像一個英勇就義的勇者。令人不安的。
布魯斯沒有退縮,化裝舞會是個絕佳的好機會,藝術俱樂部是邀請製,舞會的邀請函布魯斯也由他人之手拿到。他極其驕傲地本色出演,在各種奇裝異服之中,蝙蝠俠也不會太過顯眼。試試證明確實如此,但布魯斯沒想到一點。
他們都帶著一張蒼白的麵具。
儘管藝術俱樂部的服裝各有不同,從U國超級英雄、著名變種人、傳說中的鬼怪、上世紀的貴族裝扮,各種奇怪的設定層出不窮,但他們統一的裝扮即為臉上的蒼白麵具。這使得帶著蝙蝠俠正常裝扮頭盔的布魯斯格格不入,當他入場,原本喧鬨的宴會安靜下來,所有人轉過頭看向他,他們臉上皆帶著五官不明的蒼白麵具,那種惹人生厭的非人感讓布魯斯想起了糟糕的事情。
貓頭鷹法庭的審判廳也是這樣,一群帶著麵具的貴族拿反對者肆意取樂。布魯斯就曾被圍困直至瘋癲,他帶著決意突圍最終麵對的卻是與自稱為兄弟的背叛者的相見。
在布魯斯麵具下的臉越發難看,一個侍者打扮的人來到了布魯斯的身邊,他的托盤上是一杯香檳和一個蒼白麵具。是邀請,是解圍?布魯斯從那錯亂的記憶中抽離,他將香檳一飲而儘,拿起蒼白麵具扣在臉上。
宴會恢複了吵鬨,有穿著神奇女俠服裝的女人湊過來,向這位高大英俊的男人發出邀請。
布魯斯順勢上前搭話,試圖套出莉莉音樂老師的信息,同時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這是一場熱鬨且普通的化裝舞會,絢麗的燈光下男男女女曖昧的試探、靠近、親吻。就布魯斯一眼看去就能看到好幾對吻在一起的情侶,在自由的巴黎,這種情侶自然不會局限於男女之間,同性的愛情在這種場合下更能引起周圍人的歡呼。布魯斯的目光最後停留在空缺的主位,那是一個金燦燦時刻都被打著光、卻沒人湊近的王座。
看來這是一場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體聚會,蒼白的麵具更像一種身份符號,這根本就是一場打著化裝舞會名義的非法教會的私下活動。
布魯斯用敏銳的直覺偵破真相。他甚至懷疑魏爾倫先生對他的熱情幫助、克拉拉小姐向他展示的繪畫、老師刻意告訴他化裝舞會的事情,這一係列的事情串聯隻是為了把他引到這裡,在這個非法教會的聚會上。對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推他入局。
更陰謀的是,莉莉是否真的存在呢?
這一切都是未知的,自來到巴黎,布魯斯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推動著前進,他片刻不息。呼吸之間都是濃鬱的水汽,伴隨著那令人不適的幻象。遠在U國的親友像是被某種屏障隔絕,他曾經生存過堅信過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