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打擾了 吹口哨?(1 / 2)

翌日清晨,以駱長青為首的各宗修士齊聚護城河岸。

如今禦獸門已不複存在,依靠陣法而維持的河域禁空自然也隨之解除了去。

駱長青將石有敬留下,作為雲海宗的代表,參與後續清剿以及清點事宜。

畢竟,原禦獸門諾大個門派,肯定有著企圖複仇的殘存力量。

這些力量必須要挖出,或分解,或直接毀滅,以免後患無窮。

另外,宗門寶庫以及下轄的靈礦、藥山等修煉資源也得在統計之後,進行重新分配。

每個主動選擇參戰的門派都會得到相應的補償。

所以,各宗都留有人手在此,既為出力,也為互相監督。

此間之事安排妥當之後,駱長青便準備帶著其餘弟子返回宗門。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不太和諧的聲音打破了河岸處的告彆氛圍。

“駱宗主請留步,我有一物獻上。”

眾人順著聲源處望去,見說話之人居然是浩月穀穀主喻夫子後,麵上的好奇就統統化作了冷漠。

沒有人會對臨陣脫逃者報以善意。

不連這些人一齊剿殺,已是最大的寬容了。

喻夫子忽視掉周遭或鄙視、或敵對的目光,自袖中取出個方方正正的玉匣後,朝駱長青繼續出聲:“匣中之物,乃是地級上品的深海秘礦。”

“駱宗主晉升化神在即,輔以此礦淬煉,或能將靈劍的品級也往上提升一層,屆時駱宗主必能如虎添翼。”

此言一出,駱長青尚未有所回應,周圍已是陷入了一片嘈雜。

“地級上品的深海秘礦!那不是雲海《寶材榜》上排名第四之物嗎?老東西當真舍得!”

“老東西當真奸詐!他以為送上寶物就能抹去他浩月穀的汙點嗎?當我們千千萬萬的修士眼瞎心盲啊?”

“千萬修士眼不眼瞎的,這重要嗎?重要是駱宗主的選擇!”

“不錯,駱宗主若是收下了那深海秘礦,就當得是接納了浩月穀的錯誤。”

“日後咱也不能再揪著群英會上之事不放,切記!”

就在各宗修士議論紛紛的時候,正趴在駱長青肩頭閉目養神的祁歡歡忽然睜開了雙眼。

她淡淡地掃了不遠處的喻夫子一眼,而後湊到駱長青耳邊,以僅有對方能聽見的方式說:“他算盤打得那麼好,乾脆去行商好了,我跟你講,在神隕大陸,魔族可喜歡這種牆頭草、中立派了。”

“就因為有他們的存在,魔族才能獲得暗中繁衍發展的空間。”

憤懣地說完這一句,她又補充道:“你那本命靈劍我有更好的法子淬煉,不要收那老頭兒的破石頭。”

清脆婉轉的聲音被修為之力輕輕吹入耳道,令駱長青整個頸部都出現了些許僵硬。

好在那僵硬隻存在了一瞬,便被她暗中運轉起靈力抹除,是以無人察覺到她方才的異樣。

“放心,我不會收他東西的。”駱長青傳音回複對方。

實際上,就算沒有祁歡歡最後那句話,她也不可能接受喻夫子的示好。

迎著喻夫子頗為懇切的目光,駱長青直接回絕:“謝了,如此貴重之物,喻穀主還是自己留著吧。”

喻夫子皺了皺眉,不死心地再度開口:“駱宗主,在座各位掌教,同為一派之首,我想你們應該能夠理解退讓的必要性。”

“生靈皆有著趨利避害的本能,我並不認為自己昨日所做的選擇是錯誤的。”

在聽見這一番話後,不少修士心中頓時生出了共鳴。

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捫心自問,誰又沒有過逃避的時候呢?

駱長青原本不想跟喻夫子掰扯,但對方非要在這裡強行洗白,那她也就不再客氣了。

“你若不覺自己有錯,那又何必擺出一副要讓大家諒解的樣子來呢?”

駱長青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傳蕩而出,言辭並不犀利,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喻穀主,生靈趨利避害是沒錯,但也得分情況,邪魔吞噬他人修為以強自身,難道你為了追求突破,就要去入魔嗎?天災降臨,父母為求存活,難道就該拋棄稚子自行逃生嗎?懦弱不可悲,可悲的是懦弱者不從自身找原因,還要拿形勢所迫當幌子,掩蓋自己貪生怕死的本性。”

真相被揭露,喻夫子的麵色當即就變得難看起來。

跟在其身後的一眾浩月穀弟子更是失望又慚愧,沮喪之情溢於言表。

駱長青的話語仍在繼續:“昨日喻穀主稱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從而選擇了避戰,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如若這場戰役敗得是我們,以禦獸門抽魂煉功的德性,你浩月穀終究也免不了劫難。”

“你連真正的危牆都分辨不出,又有何臉麵站在這裡道苦衷?在場諸位沒有將你浩月穀算作禦獸門的附屬一並滅了,已是給足你情麵。”

話音落下,立即就有人指著浩月穀隊伍讓他們滾。

在眾人層出不窮的臟話及唾沫星子攻擊下,喻夫子再也抗不住,甩袖卷起自己的隊伍,快速離開了此地。

一片喧鬨聲中,祁歡歡好奇地問向駱長青:“你口才怎麼那麼好?”

駱長青略作思忖,回答道:“都是被逼出來的,之前我剛被任命為宗主那會,有好些不服之人反對,每天都有唇槍舌戰呢。”

祁歡歡若有所悟地點點腦袋,而後又歪頭看向對方:“我們族裡競選族長、統帥、隊長的時候也有很多族人不服,但大家都不會辯論。”

聞言,駱長青也生出了一絲好奇:“那你們怎麼化解矛盾呢?”

祁歡歡:“隻要打到所有人都服為止,矛盾自己就沒有了。”

駱長青:“……”是在下打擾了。

……

經過浩月穀那小插曲後,各宗門開始有序撤離。

雲海宗隊伍仍舊是乘坐來時的巨闕艦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