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娃娃機店出來後,沿街逛到了有名的日料店,周韶川想起自己跟這家店的老板還有些淵源,便領著謝疏音進去吃了點日料。
由於謝疏音實在沒有什麼想買的東西,還不到八點就打道回府。
周韶川這個人除了偏好女色之外,最大的愛好就是品酒。
整個迤山公館的地下室,就是一個巨大的酒窖,在市麵上昂貴到讓人咋舌的酒,這裡都有。
他走進地下室,打開旁邊的暖燈,一排排的酒櫃就展現在眼前。
隨意的走到某個年份的酒櫃前,正欲開櫃子,手機就響了起來。
【韶川,我的事,你真的不用管,我想靠我自己的實力去爭取角色。】
周韶川看到喬雪寧的頭像,黑眸有些深邃,【你覺得我是那麼遊手好閒的人嗎?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懶得去做這種事。】
喬雪寧:【可是韶川,我們分手了。】
喬雪寧‘分手’那兩個字就像是綿綿細針,毫無預兆的刺在他的眼裡。
他雙手緊緊握著手機,握得青筋暴起,才緩緩打字:【我知道。】
發完,便把手機關了,也不在乎她說些什麼,隨意的從酒櫃裡抽出一瓶酒,朝著樓上走去。
謝疏音正趴在沙發上,百般無聊的玩著手機,看見周韶川從地下室裡走出來,便笑著說:“三叔,我們再下一盤棋吧,上回你喝醉了,沒下完。”
周韶川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拿著酒走到桌前,扭頭看著她,“不下棋,陪我喝酒。”
“我的酒量不是很好,我在家的時候,我爸都不允許我喝。”
“就喝一點。”
謝疏音敏感的察覺到周韶川的心情有些低落。
她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打量著他的側臉,說道;“怎麼辦,你看起來有點難過,我不太會安慰人。“
謝疏音乖巧的站在那裡,用那一雙天真乾淨的眼眸凝望著他。
可眼裡沒有絲毫的同情。
如她所言,她不會安慰人,甚至還會給人使絆子。
周韶川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好轉,唇角微微上揚,“你這是把心理活動都說出來了嗎?”
“總比某些人失落還要強裝沒事的樣子。”謝疏音拉開凳子坐下,“誰規定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也不能難過了?三叔,你可以難過的,也可以哭的,而且你要是哭的話,我會覺得你特彆勇敢。”
周韶川拿著酒杯倒酒,餘光打量著她,“我是中年人?”
謝疏音聳聳肩膀。
他微微挑眉,“現在的年輕人都跟你一樣,思維這麼跳躍的嗎?”
“我是例外。”
他輕笑,將盛著五十毫升的酒水杯子遞給她,“那你這個例外要記住,三十多歲,不是中年人,然後,我不會哭,隻有像你這樣的小孩才哭。”
“誰是小孩了?”她有些生氣地反問。
“對,你不是。”周韶川拿著杯子,另外一隻手托著椅子的扶手,拉開坐下,“哥哥回國要見你,躲在房間哭,這是大人,對吧?”
周韶川一副欠扁的模樣,戳著她的心口。
可奇怪的是,她並不覺得難過。
仔細一想,自從住進他的家後,有了他的陪伴,好像也不那麼孤單了。
即便很多時候,她看不慣他的行為,也不能否認,在她最失意的這段時間裡,有他在,安心多了。
她輕輕的碰了碰他的杯子,發出‘叮’的響聲,然後輕輕抿了一口酒水。
辛辣的酒水從咽喉一路往下,辣得她連肺管子都發熱。
但麵上卻還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模樣,仿佛在否定他那句‘小孩’。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不知道喝了多少。
喝到最後,謝疏音已經趴在桌麵上,白皙的臉上滿是緋紅,像是染了霜的蜜桃,一隻手拿著杯子晃來晃去,呢喃道:“三叔,你為什麼難過?”
周韶川酒量不錯,但今天他就是想醉一回,喝了不少,眼前也有些花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玻璃杯上敲打著,“難過於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東西難以圓滿。”
謝疏音醉醺醺的回他,“我覺得做人做事,不求圓滿,隻求有個結局,結局是好是壞都行,不重要。”
周韶川扭頭看著她。
小家夥確實醉了。
醉得不清,那麼白皙的皮膚上居然染上這樣的紅潤。
他的腦海裡突然想起顧繁說的那些話。
心中莫名有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湧動,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忍不住在想——也許過不久,她會跟顧繁在一起,他們會接吻、會上床、會做情侶之間該做的事。
按理來說,應該是好事。
畢竟她活到這麼大,一直被家裡管束著,還從未交過男朋友。
雪白柔嫩的右手就這麼垂放在黑色大理石的桌麵上,白皙的皮膚灼燒著他每一寸感官,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右手手。
果然如同所想那般,摸起來很舒服。
緊跟著將她拉起來,捧著她醉醺醺的臉,將她臉頰上的肉都集中到麵部中間,“小家夥,你的初吻給顧繁沒?”
她迷迷糊糊的搖頭,“沒,我……”
跟他不來電。
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感覺唇角軟軟的,像是覆蓋上什麼東西,微醺的睜開雙眼,就仿佛看見周韶川的臉近在咫尺。
周韶川捧著她,深情的吻著。
酒精的迷醉感告訴他,應該從心而做,想吻就吻,沒太多理由。
她就像是隨時能點燃火苗的火種,一下子將他渾身都燃了起來。
猶如熊熊烈火,在頃刻之間將他所有的意識燃燒殆儘。
室內氣溫在升高,他的體溫也在升高。
手指撫摸著她的臉頰,拂過她的烏黑的鬢角時,隱約聽到她呢喃‘三叔……’
簡短的兩個字就像是在烈火中擲下的寒冰,讓所有的溫度瞬間消散,隻餘下冰寒刺骨的冷。
他恍惚的推開她,看見她醉得昏死過去,紅唇略腫。
腦袋像是被悶錘錘中似的,疼得要命。
他極力控製著那燃起來的火苗,橫抱著她上樓,將她放在床上後,便快速離開。
*
晚上,屋外下氣綿綿細雨,周韶川坐在車內,望著雨水滴落在車窗上,與周圍的燈光暈染出淡淡的光影。
他的酒氣並未全消,意識也算清醒,拿出手機給謝家喬編輯微信,【對不起,我喝多了。】
可是剛編輯完,又覺得不對勁,將所有文字刪除,關掉手機扔到角落。
他這縱橫肆意的人生頭一回有了愧疚感。
謝家喬信任的將他的親妹妹托付給他照顧。他就照顧成這個德性。
把小姑娘的初吻給搶走了。
自那天過後,周韶川沒再出現在謝家喬跟前,也不再回家。
轉眼就到了十二月底,易城地處南北交界處,不日便開始下雪,謝疏音對於那天醉酒後的事,隱約記得一些。
她記得周韶川好像親她了。
但又好像沒有。
她想問他,又不好意思問。
到了年底,學校的課程繁重起來,顧繁倒是經常借著空閒的名頭來找她玩。
今天來的時候就特意的買了一個鑽石胸針送給她。
謝疏音笑著擺手,“送我胸針乾什麼,這麼冷的天,大家都穿羽絨服,胸針不好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