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來說，這場所謂的高光比賽不過是自己打過的無數場遊戲之一，輸了還需要思考自己做得哪裡不夠好，贏了就沒有必要浪費自己的記憶存儲空間。

——畢竟隻要能贏一次，她就能贏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

看台上的李夢雯發現蘇甜甜與敵方的偵查人員越離越遠：“她換方向了？”

“是的，”小六子回道，“根據數據分析，任務目標上輩子未經過正規戰隊訓練，能夠在這場比賽中擊殺對方人員，屬於出奇製勝。”

李夢雯熟練翻譯：“亂拳打死老師傅。”

“……也可以這麼理解。”

就在李夢雯和小六子對話的這一會兒，蘇甜甜已經發現了敵方另一人的蹤跡。

遊戲解說的聲音傳遍全場：“Shark（蘇甜甜）顯然已經發現了Whale，她跟上去了！難道是想要在遊戲前期就解決掉對方嗎？”

“能看出來Shark畢竟還是賽場經驗少，像這種前期階段，雙方都沒有獲得技能和合適裝備，還是和平發展好一點吧……她衝上去了！”

“太莽撞了！Whale在隊裡就是負責暴力清場的，近身戰鬥能力很強，看來Shark就要提前退場了……”

[CAEG-Shark擊殺了GN-Whale]

擊殺通告出現後，全場嘩然。

“不可思議！”解說幾乎是在和觀眾一同尖叫，“Whale竟然在前期遭遇戰中被單殺了！”

“還不錯嘛。”李夢雯笑了笑，起身準備離場，“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就可以放心地去睡一覺了。”

小六子問：“你不看到最後？”

“沒必要。”李夢雯穿過一排排座位，走出看台，“我雖然不懂遊戲，但也知道在絕對的實力之前，團隊合作和戰術之類的都是扯淡。尤其是這種自由程度極高的遊戲機製，更是這樣。”

“蘇甜甜她現在能單殺一個，就能一個個殺下去。”

“就算真的有遊戲災害落到她臉上，她也能比彆人活得更久。”

她將歡呼聲、呐喊聲都丟在身後，自己走到賽場外，在寒風中吐出一口氣。

“這樣就夠了。”

*

盈長老看著自己剛入門的小徒弟，恨鐵不成鋼：“書呆子一個！你看我們合歡宮哪一個不是漂漂亮亮的？哪一個不是勾人心神的？你看看你！還穿著你的灰袍子！就連掃地的宮人都比你亮眼！”

李夢雯跪在師父麵前，老老實實聽訓話。

“你現在，就去把你那些灰色黑色的袍子全都給我扔了！”盈長老拍著桌子說，“你是合歡宮的仙子，不是臭練劍的！知道嗎？！”

門外湊熱鬨的小弟子們嘰嘰喳喳：

“看來師父氣得不輕啊，這都‘臭練劍’的了，原來跟那個劍修好的時候，不是張嘴閉嘴都是‘劍仙’嗎？”

“她不是嫌棄劍修不體貼嘛……”

“小師妹也是，整日穿得那麼醜，隔壁含露峰的人都笑話我好幾次了。”

“以後不隻是劍，”盈長老猶嫌不足，又補充道，“什麼刀槍棍棒也一律不準再碰了！你……你去給我學一學樂器！我合歡宮的音律如此出名，怎麼會有弟子連一樣樂器都不會！”

李夢雯端端正正磕了個頭：“是，全聽師父安排。”

“我遲早要被你氣死！”盈長老摸著自己眼角，自憐自艾，“早知道就把你丟給臭練劍的了！”

李夢雯也不生氣或者難過：“師父保重身體。”

“少說沒用的，快滾去把你衣服換了！”

*

李夢雯醒來的時候嘴角還掛著笑，即使睜開了眼思緒也仍然沉浸在夢中。

小六子問：“你做了美夢？”

“嗯，難得是個美夢。”李夢雯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夢見我師父了，她以前一直想讓我學一門樂器，但沒想到我是個音癡，吹笛子吹得她直頭疼。”

“後來她就讓我改練了琵琶，法器提前調好音，隻要按部就班地彈下來，雖然沒有靈氣但也總不至於難聽。”

小六子等了一會兒，見她不再說話，便主動問：“再後來呢？”

李夢雯的嘴角不自覺地壓了下去：“再後來……”

整個合歡宮最受歡迎的盈長老，穿得一如往日的豔麗，像一隻蝴蝶一樣被人打落塵土中。

她口鼻儘是鮮血，看著自己躲在最後一道法陣裡的弟子們，嘴唇動了動。

走。

快走。

李夢雯眼睛一陣酸脹，她揉了揉眼睛，問小六子：“那個糾纏蘇甜甜的小流量出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