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尷尬一笑,用力掙脫,才從束縛中抽離開來。
“好的,謝謝嬸嬸。”
目光緊盯吳嬸的雙手,見她還要牽起自己的手,沈知念忙亂向後退了一步。
麵露驚恐,“我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些事情,先行告退了。”
沈知念捂著絲巾快速轉身,用儘平生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
脖間的絲巾也隨著風吹的方向飄落,掉在了地上,在風中來回翻滾後,掛在了樹枝上,成為了“常青樹”。
準確的說是“常粉樹”,畢竟絲巾呈現的是淡粉色。
絲布纏住了枝頭,枝頭絆住了絲布,淡粉色在湛藍的天空下來回撥動。
沈知念顧不得絲巾,腳下似跑的要起火,但她仍舊不敢停歇,生怕身後婦人追上她。
坐在溪流邊的吳嬸疑惑歪了歪頭。
現在姑娘家家都這麼羞澀了嗎?隻是這背影有點眼熟啊!
拐進街道,沈知念探出頭朝外望了望確認沒有人,才將捂住臉的雙手放下。
“太恐怖了,這裡的人都這麼熱情的嘛?”
沈知念走在小道上,繞著遠路走到了知與念酒樓前的小道上。
瞥見門前圍著的人群,沈知念咽了個口水,抽過一旁掛著售賣的絲巾,圍在了脖子上,遮住了半邊臉。
從荷包中掏出半塊碎銀扔在了攤子前,穿過人群擠了進去,湊到了最前方。
“快點關酒樓!”
“就是,彆禍害彆人了!”
......
討伐聲不停,林清羽站在門前有些手足無措,開口說出的聲音也被一句句討伐聲擋下。
沈知念攥緊拳頭衝上前大聲喊道,“不喜歡就不要來,又沒有人逼你們。在酒樓門前鬨什麼鬨?真是瘋了!”
一旁的林清羽一眼認出了沈知念,心中懸掛的石頭也落了地。
“不是我說姑娘,你是誰啊?你不會讓收了昧心錢,在這幫這家黑心酒樓吧?”
“就是。”
“一定是,難怪......”
“要我說,這家酒樓的沈知念就是個賤人,什麼爛蔬菜都能用在飯菜上......”
昧心錢?賤人?
好似心中的擁堵得到了疏通,沈知念嘴角一勾,她現在知道當時那個吳嬸說的話是為什麼了。
原來這就是反反複複,最終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當初她雇水軍來告知天下,她的蛋糕糕點是最美味的。
如今彆人雇水軍告知天下,她的酒樓用了爛蔬菜。
“我說姑娘你到底是哪位啊?和你沒關係的事情,你就不要摻和了!”
下方擁堵的人群變得躁動,為首嗓門最大的男人指著沈知念開了口。
沈知念扯下絲巾扔在了地上,“你說我是誰?我是沈知念,你罵的人!”
“什麼狗話都能從你嘴裡吐出來,會不會說話啊!”
沈知念話還未說話,下方挎著籃子的眾人捏起其中的蔬菜朝前方的沈知念扔去。
沈知念瞪大雙眼,望著一片片蔬菜葉子和臭雞蛋朝自己襲來。
原來電視劇裡的遊街示眾是真扔啊!
沈知念拽起林清羽的手朝屋裡跑去,快速關上了房門。
門筏上很快就多出幾道臭雞蛋破碎後流下的痕跡,沈知念聳了聳肩。
麵上一點都沒有對於流言蜚語的難過,反而有些無所謂,“這裡的人還挺瘋狂。”
林清羽拉過沈知念的手,麵露擔憂,“知念,你彆難過。我一定會儘快查清楚這件事情的。”
沈知念擺了擺手,一笑,“我一點都不難過,這不就是相當於免費給我們酒樓做宣傳了嘛。”
“啊?”
瞥見林清羽的疑惑,沈知念哈哈大笑,“其實吧,我一開始聽也很氣憤,這完全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怎麼可以這樣冤枉我!”
“但是轉念一想,流言傳的越廣,知道的人就越多,我還怕彆人不知道我這家酒樓呢。”
“可是全都是負麵影響,不是隻會讓客人在也不來了嗎?”
沈知念揉了揉林清羽的腦袋,示意她不用擔心。
她明白一旦流言問題得到解決,那樣子知與念酒樓的知名度也就打出去了。
這裡不似她的地方,傳播容易,澄清難。
人人都靠實打實的一張嘴,而不是虛擬的網絡線路。
所以沈知念一點都不擔心她的酒樓聲譽會遭遇到迫害。
現在她隻希望流言傳播速度能再快一點,傳播範圍能再廣一點。
畢竟沒有人不喜歡這種免費的宣傳。
何樂而不為呢?
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想出來的......
外麵的人見沈知念遲遲沒有出來,沒了樂趣也不再多留。
將籃子中最後的蔬菜扔到了酒樓門口後,眾人便散了場。
聽到外麵沒了辱罵聲,沈知念悄悄打開了一道縫,彎腰往外探了探。
街道上除了事不關己的行人,早已無了鬨事之人。
她挺直腰板,打開房門,望了望狼狽的現場,有些憂愁。
免費宣傳固然香,打掃起來真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