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 是個反賊!(2 / 2)

雲上金枝 鵲橋西 3811 字 9個月前

白太師是屈指可數的知情人之一。

莊廉開口:“太師,我家公子向來如此,你此時後悔,怕是晚了。”

白太師習慣了乾涉帝王的決策,但雲停與前麵那些皇室子孫不同,自他踏出西南封地的第一步起,這天下就是他的一言堂。

白太師這舊習早該改掉了。

聽出他言下之意,白太師身軀一震,態度愈發謹慎,垂首道:“不敢。”

錢寧,任職戶部尚書,掌全國賦稅、糧草、土地等財政事宜,也就是給皇帝看錢袋子的,看了這麼多年,把國庫看空了。

白太師等人發現時已無力回天,擬了措施試圖挽救,無奈皇帝換得頻繁,且沒一個可靠的,硬是拖到雲停出現。

顧慮著虎視眈眈的敵邦,國庫空虛的事情不能傳開,因此,戶部官員無法短時間內連根拔起。

雲停從不受氣,不能以罪名公開處置,那便私下動手,間斷將十幾個官員抓捕起私刑逼供,其中的錢寧及幾個高官,更是直接處死。

京中所說的謀害朝廷命官的歹徒,便是雲停了。

被提點了一句的白太師再不敢多言,慚愧道:“那便聽公子的,朝堂那邊,自有老朽。”

“不急,容我慢慢清算。”雲停要處置的不止這幾個。

短中取長,他對白太師還算滿意,目光一側,看向聽得呆愣的唐嫻。

雲停屈起食指,在桌麵上“咚咚”敲了兩聲。

唐嫻回神,正好看見他眉尾挑動,眼中流光一轉,似在問她對自己的律法是否滿意。

白太師踏入書房後,唐嫻極度緊張,心中做了數種打算,甚至想到被認出後,就謊稱自己是被雲停抓離皇陵的。

驚惶中,聽懂了他二人的對話。

私殺朝廷命官,白太師不僅不將人抓捕,還要為他遮掩。

難怪他能在官兵眼皮子底下劫走自己。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路?

唐嫻心驚膽戰,不敢與雲停對視,更怕引得白太師的注意,垂下臉默不作聲。

而白太師掂量清自己的位置,收拾好情緒,繼續說正事:“羅昌國二皇子將於九月前來覲見,北麵戎狄也遣了書信,屆時將會有使臣同來。眼下才三月時節,就怕越往後,來使越多,全都聚在一起……”

白太師說的是大周的幾個鄰邦。

大周往上幾代,出過好幾個明君,均是殺伐果斷之人,鄰邦犯我一尺,我必還之一丈,加上土地肥沃,國富兵強,根本不懼與外邦開戰。

容孝皇帝掌權期間,糊裡糊塗的,好在沒犯什麼遺臭萬年的大錯。

而近幾年,皇室凋零,難免惹人猜忌。

唐嫻少時聽父親談及過朝事,明白所謂的外邦朝見,究竟是真心臣服,還是隱晦的冒犯和試探,全取決於國力的衰盛。

唯有帝王風采與國都盛世鎮壓住對方,方可不動一兵一卒將這事化解。

她側耳細聽,聽白太師道:“覲見隻是幌子,真實目的是試探國力的深淺,倘被看出異樣,他們必將聯手出擊……若那時叛軍發動,內外夾擊,皇室江山危矣……”

“若那時叛軍發動,內外夾擊,皇室江山危矣……”

——這話似曾在哪兒聽過。

唐嫻回想了下,記起是在祖父口中聽過的,頓時心突突直跳。

她祖父可是有造反的心思的。

勉強定神,唐嫻悄悄抬眸向那兩人看去,隻見雲停輕蔑嗤笑一聲,陰鷙道:“放心,雲岸的龍椅坐不到那日。”

聲音中帶著毫不遮掩的呼嘯殺意。

唐嫻不知雲岸是誰,但在皇姓與龍椅的雙重提示下,想也知道是當今皇帝……

他要殺皇帝!

唐嫻心中驟然一緊,氣息錯亂。

這人是反賊,要在外邦使臣前來朝拜之前,顛覆皇權!

白太師與反賊沆瀣一氣,和她祖父一樣,是個大奸臣!

驚嚇之中,唐嫻倉皇後退,後背抵在了置物架上,撞得上麵擺件搖晃發出聲響。

動靜太大,白太師轉目看來,此時才意識到書房中多了個年輕姑娘。

看清唐嫻的容貌,他“咦”了一聲,眉頭擰起,視線化作實物般,重重壓在唐嫻身上。

唐嫻大氣不敢出。

而雲停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心情終於轉晴,好整以暇地等著白太師將人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