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ill waters run dee……(2 / 2)

[*******m 灰色地帶_ 11981 字 11個月前

一聽到“麻瓜”這個詞,西裡斯立刻發出一聲大笑。他翹著嘴角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瑪琳,但瑪琳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開心。他沒有向她解釋,隻是叫道:“哦,梅林,當戈德裡克發現克拉克想讓她讀一本麻瓜的書時,她會長動脈瘤的……”

他在加入他的朋友們時還在止不住的笑著,歎息道:“我想,這就是她和那個書呆子約會的下場吧。”

瑪琳隻是翻了個白眼,挽住他的胳膊,在他進一步向萊姆斯詢問有關查爾斯·狄更斯的事情之前把他拖走了。西裡斯似乎不太高興被拖離彼得抱在懷裡的糖果山,但他還是沒有停下笑意。並且,沒有人試圖阻止瑪琳(她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也沒有人停下來詢問西裡斯的笑聲為什麼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 (畢竟,巧克力蛙是第一位的。)。

不自然的原因是什麼?好吧,儘管西裡斯不知道弗吉尼亞·伍爾芙和查爾斯·狄更斯是誰,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有著遠大前程,但他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認知:

薇薇安·布萊爾和加文·克拉克的共同點似乎比他預想的要多,而他不知道對此該作何感想。

“西裡斯,我們到底在乾嘛?”瑪琳問道。她這麼問並不奇怪,因為當西裡斯邀請她一起去霍格莫德時,她以為這次約會會和他們以前的一樣。當然,她不喜歡在德維斯和班斯商店裡對著掃帚和魁地奇比賽用品上花上幾個小時,但這肯定比在徘徊在外麵大街上、靠在燈柱上盯著每一個路過的人看要好。見鬼,她現在甚至想和所有的掠奪者待在一起而不是西裡斯。儘管有時他們吵的讓她抓狂,至少和他們一起會很有趣。

西裡斯揮了揮手,回答道:“觀察人們,瑪爾。我們在觀察人們。”好像這是顯而易見的,好像她應該對此更興奮。

不過,她一點都不興奮。

西裡斯正望著兩個在路對麵,坐在一個小院子中間的長椅上的人。不過,他偽裝的很好,沒有看的過於明顯。每次瑪琳看他的時候,他都會把目光轉向其他人,就好像他真的隻是在觀察所有人一樣。老實說,瑪琳和他在一起主要是因為他是一個接吻高手,所以她並不在乎他會不會犯蠢。她真正關心的是他正在浪費她的時間。

“好了,我們已經觀察的夠久的了。”她抱怨道,並彎下身子去揉她的腳踝。她早知道就不穿高跟鞋了。

西裡斯則眼都沒眨一下。他忙著盯著加文,他正瘋狂地對著薇薇安做手勢。他說什麼讓薇薇安笑成那樣?克拉克是拉文克勞的,這就意味著他肯定是個無聊的書呆子。她為什麼會笑?

“你聽見沒?”瑪琳不耐煩地問道。

西裡斯瞥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觀察人們很有趣,瑪琳。彆這麼討厭。”

她不敢相信地笑了:“你認真的嗎?(Are you serious?)”然後她飛快地用手指戳著他的臉說:“不許說那個,西裡斯。梅林啊。”(注:她怕他開玩笑)

他無辜地眨眼:“說什麼?我什麼也沒準備說。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觀察人們,你可以去購物。我在這等你。”

瑪琳用眯起的眼睛瞪著他,在正常情況下,他會對此很警惕。不過不是這次,因為他已經把目光轉回到對麵的長椅上了,他內心在獨白:為什麼克拉克和布萊爾要分享一盒糖羽毛筆,那也太不衛生了,他們應該知道這點啊。

“你在看薇薇安·布萊爾嗎?”瑪琳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道,顯然她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然後發現了布萊爾和克拉克就坐在那張長凳上。她轉頭看著西裡斯,仿佛覺得他瘋了。

西裡斯隻是聳了聳肩:“是啊,好吧,我在構思對她的另一個惡作劇,明白嗎?所以我需要做一些研究,以確保它能正常進行。”

瑪琳揚起難以置信的眉毛。“……真的?”

西裡斯點點頭,他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長凳。老實說,克拉克還沒告訴她查皮斯·迪滕斯是麻瓜嗎?她為什麼還沒生氣?她應該因為他的推薦而對他施毒咒啊。這自然他認為今天觀察人們很有趣的唯一原因。他隻是在等她往克拉克臉上潑沸水之類的。那將肯定很好笑,僅此而已。啊,對了——還有研究,當然。

瑪琳翻了翻眼睛:“你可從來沒有因為惡作劇而跟蹤過彆人。”

西裡斯直起身,瞪大眼睛看著她。“嘿!我沒有跟蹤任何人。我告訴你——”

“是啊,好吧。讓我們假裝我真的相信你了。順便說一下,我不相信。我隻想去帕笛芙夫人喝茶。你答應過要帶我去的。”她提醒他——不,更像是要求。西裡斯對這一威脅感到瑟縮,他默默地為自己將不得不走進帕笛芙夫人茶館而感到惋惜,那地方充滿了大亮片、五彩紙屑和粉紅色。

梅林,他討厭粉紅色。(注:粉紅色頭發PTSD)

他用手梳理著頭發,喃喃道:“我答應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領,說:“你答應過。現在我們走吧。我想先去買點東西,你總不能站在這裡一直像個變態一樣盯著看彆人看。”

當瑪琳一邊用力把他拖走,西裡斯一邊回頭熱切的注視對著長椅。老實說,他們到底在聊些什麼呢?

“就寫作本身而言,她還不錯,但她所有的小說都是關於婚姻的。”加文抱怨道,把糖羽毛筆遞給薇薇安。

她抓起糖,向他揮了揮,堅定地回答道:“這是確實是她的核心主題,但不是唯一的。”

他們坐的長椅上俯瞰著街道。這是霍格莫德村的一個很小、很安靜的地方,離主乾道不遠,附近還有幾個霍格沃茨的學生在轉來轉去,但加文和薇薇安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他們有點全神貫注於他們的討論,他們在那裡坐的時間越長,討論就越激烈。

加文顯然不喜歡簡·奧斯汀。他認為她的小說太少女了,你讀了一本,就相當於把它們都讀完了。薇薇安當然不同意。她認為克拉克心胸不夠開闊,無法理解奧斯汀時代的微妙。

“好吧。那你告訴我她書中涵蓋的另外三個主題,”他提出質疑,然後拿回了裝著羽毛筆糖的盒子。

薇薇安瞪著她,但沒有抱怨,隻是咬掉了她的糖羽毛筆尖。當它在她的舌頭上融化時,她生氣地說:“好吧。階級間的社會分化。教育程度是社會成員受人尊敬的基石。我想第三個原因是,她所有的故事都圍繞女性而不是男性展開,這在那個時代很罕見,因為那是一個男人的世界。”

加文盯著她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喃喃自語道:“不過,這一切還是都與戀愛和婚姻有關。”

她笑了起來:“我想,在奧斯汀的世界裡,對一個女人來說,建立一種受人尊敬的連結是最重要的事。”

在我的世界裡也是,她想。字裡行間,無聲卻又清晰。它們沉甸甸的,沉積在談話的邊緣,就像粘在衣服邊上的倒刺,一般的旁觀者都不會注意到它們,但它們足夠堅韌,無人注意的時間越長,就紮的越深。

拉文克勞的學生以聰明才智著稱,但他們的性格中還有另外一個因素支撐著這些特質。畢竟,如果一個人不好奇,他就不會聰明。好奇心是推動學習的力量。沒有它,人們就隻會看到世界的表麵價值,而不會質疑自己在其中的地位,也不會懷疑是否有另一種處事方式。加文·克拉克現在就感到了那種強烈的好奇心,這使他驚奇。他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能感覺到它,它像巨浪般一下下的撞在他的心頭。

他從眼角瞟了薇薇安一眼,若有所思地嚼著一支糖羽毛筆,回想著他們在過去一個小時裡的談話,自從薇薇安對掠奪者做了一個粗魯的手勢然後把他從蜂蜜公爵店裡拖出來後,他們就徹底沉浸在文學討論中,以至於他都沒有機會停下來問薇薇安·布萊爾,這個出身於知名反麻瓜家庭的純血統斯萊特林,為什麼會知道簡·奧斯汀、弗吉尼亞·伍爾芙和奧斯卡·王爾德。她怎麼會知道托馬斯·哈代是誰?為什麼她會迷戀魯德亞德·吉卜林?

他不確定他是否應該問。她畢竟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她的名聲也並不太好。老實說,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怎麼會被任命為級長。她肯定不是他認識的最有責任感的人。然而,也許這是最奇怪的事情:他認為她是誰和她真正是誰之間的存在著分歧,仿佛他之前對她的印象令他一葉障目了。他隻能看到她特質的一小部分——那些她想讓他看到的一小部分,那些符合她自己學院標準的一小部分。他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有多少是他的幻覺。

現在和他一起坐在霍格莫德這條長椅上的人,並不是他誤以為的那個自命不凡的純血精英。她並不殘忍,也沒有惡意。她沒有侮辱他——沒有真的侮辱他——好吧,隻有一次。她乾巴巴的拐彎抹角的回應有時確實帶有諷刺意味,但不是惡意的。她沒有做任何他以為她會做的事情。她沒有對他施惡咒,威脅他,或者看不起他(拋開書呆子的評論不談)。

而這其中最令人震驚的是,薇薇安·布萊爾顯然癡迷於麻瓜文學,這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

她朝他瞥了一眼,加文清了清嗓子,然後把目光移開,假裝他沒有在盯著她看。但很明顯,他之前在盯著她看,薇薇安認為她知道是為什麼。她一整天都在等他開口問。等著他來探尋殘忍的斯萊特林薇薇安·布萊爾和羅曼蒂克衣櫥裡的薇薇安·布萊爾之間的明顯差異。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乾巴巴地告訴他,然後以一種有著強烈意圖的方式伸手去拿那盒糖羽毛筆。加文把它遞給了她,看著她,看著她往盒子裡看,又抽出了另一支羽毛筆。她靠在長椅上,交叉著雙腿,慢慢地咬了一口。

啊,是的。她今天看起來很斯萊特林,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三頭蛇胸針。人們可能會覺得她和像他這樣的人在一起很奇怪。事實上,他也非常肯定,每個人路過他們的人都認為這很奇怪。自從他們在禮堂裡相遇,開始沿著小路往村子裡走,直到現在,他已經受到了足夠多那樣的目光。他和她的不同就像太陽和月亮。然而,……

“你是純血統。”他說著,接過了薇薇安輕巧的揮著手腕遞過來的糖羽毛筆。

“嗯。”她哼著,聽起來很無聊。

他咬了一口,然後慢吞吞地繼續說道:“你讀麻瓜的書。”

她又嗯了一聲。

加文對她揚起眉毛,疑惑地問道:“為什麼?”

這個問題讓她翻了個白眼,坐了起來,轉過身來麵對著他,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讀書需要理由嗎?”她反駁道。

他的嘴角向上翹。說實話,他身上的拉文克勞特質很欣賞她的反應。他把眼鏡向上推了推,笑了一會兒,然後承認:“一個人讀書永遠不需要理由。”

他們對視了好一會兒,然後都笑了起來,身子往後一靠,顯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在隨之而來的寧靜中,薇薇安拿起另一支糖筆,皺起眉頭,歎了口氣:“真可惜,吃完了。”

加文看了看她,聳了聳肩:“我們去再買一盒?我還得和你解釋為什麼狄更斯比奧斯汀好。”

薇薇安看了他一眼,用挑釁的語氣說:“你可以試試,克拉克,但你不會說服我的。”

他咯咯地笑著說:“我們走著瞧,布萊爾。來吧。”

她站起來,拂去長袍,他們倆開始朝主乾道走去。他們邊走薇薇安邊歎息道:“那些白癡最好已經走了,否則我真的會一不小心給他們施惡咒的。”

加文豎起一根手指,用他最級長語氣說:“如果你這麼做,我就得扣你的分了。”當她揚起眉毛時,他補充道:“這是我的職責,和個人無關。”

她翻了個白眼。“這永遠和個人有關。再說,那些可笑的白癡是自找的。”

他們重新加入到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略了人們的表情。現在,看難以置信的目光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強烈了。但不管怎樣薇薇安都不在乎。在她看來,這甚至不是一次真正的約會,雖然她很樂在其中(這可真讓人吃驚,因為她以為自己會在一小時內拋棄克拉克)。

蜂蜜公爵就在前麵,它仍然像一小時前一樣忙碌。快進店前,加文聳了聳肩:“當男孩對女孩感興趣時,他們就是會很幼稚。”

他說完沒太在意自己的話,隻是繼續往前走,直到他意識到,由於某種原因,薇薇安停在了他身後,並且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盯著他。他轉過身來,揚起眉毛,一臉困惑——直到她脫口而出:“感興趣?也許是感興趣把我殺了吧。”

這時,加文的困惑變成了不敢相信的調笑。

“哦,彆扯了,薇薇安。很明顯,布萊克基本上是愛上你了。”

“布萊克?西裡斯·布萊克?血統叛徒西裡斯·布萊克?”

他厭惡地皺起鼻子,歎息道:“我希望你不要用那種詞——”

她徑直向前,堅定地說:“如果我有一天被什麼致命的東西捅到隻剩下最後一口氣,西裡斯·布萊克唯一會做就是在旁邊笑的前仰後合,然後讓我自生自滅。”

加文看起來持懷疑態度。“你說的真生動。但,你錯了。”

她裝沒聽見的補充說,“反過來,我也會笑得前仰後合,讓他自生自滅。”她雙臂交叉,冷笑著說:“我們就是這麼恨對方,而且永遠都會這樣。”

加文再次表示不信。他搖搖頭說:“我還是認為你錯了。如果他真的恨你,他就不會那麼關注你。男生都是這樣的。”

薇薇安看起來被惡心壞了,加文決定不再提這個話題。很明顯,對西裡斯,她不能接受除了極端仇恨外的任何東西,而他又有什麼資格讓她接受這些事情呢?但他仍然認為自己的判斷是真的。薇薇安看不出來是因為:1、她是一個女孩,在情感上比西裡斯·布萊克更成熟(通常);2、 很明顯,她比她表現出來的更聰明,因此她不想理解這個概念是因為,不管怎樣,那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儘管加文是雄性生物的一員,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每個人都判斷失誤的時候。當然,薇薇安也是。

她沒有多想,隻是推開他,砰的一聲打開了蜂蜜公爵的門,顯然不願意再深入這個話題。她選擇了蒙蔽住雙眼,但真相有時就是如此令人難以接受。靜水流深,深不可測。

加文隻是歎了口氣,認為他也有可能錯了。也許西裡斯·布萊克真的恨薇薇安布萊爾。也許它就像薇薇安認為的那樣真實,無可置疑,毫無疑問。但加文·克拉克碰巧很善於觀察,他確實看到了西裡斯看薇薇安的方式。

那雙銀色眼睛的目光一直在搖曳,就像電磁脈衝一樣輻射到她身上,數以千次。

不知何故,他不認為他錯了的。畢竟,更奇怪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更大的分歧已經被跨越了。

即使是深不可測的靜水也能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