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聽到這薑悅一口可樂噴出去，一半噴到步行街的石板路上，另一半懸在嘴角，順著下巴往下滑。她來不及找麵巾紙擦嘴當機立斷抹到手背上，豪放的做派與她一身淑女粉JK格格不入，“法官咋說的？”

賀涼被迫回憶社死瞬間，法官眼神帶著常年打雁今天被小家雀啄了眼的痛心疾首，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薑悅：“快說啊。”

賀涼：“她說……休庭。”

“不愧是你！我的姐！我老姑估計被你氣死了，她最要麵子，你今天出的這個洋相真的不是臨終報複麼？”

“你才臨終！”賀涼就著可樂給自己順氣。

今天先是穿著短褲在法院挨凍，下午被表妹拉出來在三十多度的高溫裡“散心”。冷熱交替，她像中暑一樣心裡堵著一口氣。

悶。

心口壓了塊大石頭一樣，又沉又堵。像多日不下雨的天一樣，藍裡帶灰。

“我還能怎麼報複她，我現在都從她戶口本上除名了。”賀涼想起自己被判給她爸的結果，冷笑起來。

她和賀海的關係都不如與學校門衛熟，應了賀海的那句“一天沒管過她”。如今要把兩個人捆一起，賀涼聽著牙疼。

說完這一句，倆人都沉默了。薑悅不知道說點什麼能安慰自己的表姐，於是乾巴巴的轉移話題：“啊~~~啊！中考出分了，你查了沒有？”

賀涼真忘了這一茬，之前天天盼著，今天反倒給忙活忘了。趕緊掏手機，“沒呢。”

“快查！”

下午兩點多日頭高懸，步行街上幾乎被完全被太陽曝光，小姐妹躲在雨搭下窄窄的陰影裡搗鼓手機。

被賀涼靜音的班級群裡炸開花，幾千條信息唰唰略過她看也不看直接切查找，終於找到鏈接。

輸入準考證號和密碼，已經過了查詢高峰，界麵隻在空白處卡了四五秒鐘就一頓一頓的從上向下像卷簾門降落一樣刷出成績。

總成績：666。

薑悅趴在她表姐肩膀上看到成績才如釋重負地把屏住的呼吸捋順，“呼，媽啊憋死了。”

賀涼把被她吹散的碎發捋成一撮掖到發夾裡，皺眉：“我覺得這個成績在嘲笑我。”

“……是在嘲笑我吧？看你這個分肯定進林西高中，都沒人管你學習你還能進去不是666是什麼？我比你低20分，隻能壓線進了。”

中考滿分750分，“林西”作為這個小城裡最好的高中分數線年年都在620以上。今年數學是有點變態，但是架不住學生內卷的更變態，以至於最低錄取分數線年年創新高。薑悅考640還是心裡打鼓。

倆人都沒啥心情了，賀涼看她的表情，眉毛耷拉著，嘴角也垂著翹不動，心想也不知道今天是誰陪誰散心，她倆在一起堪稱難加難妹，喪上加喪。

她大手一揮，用力拍薑悅後背。薑悅後背劇痛，下意識挺直，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樣跳起來，“乾嘛！”

賀涼看她這樣也來點精神，“走！帶你消費。”

她站在步行街，手指在空中劃了半圈，西邊是夜市現在去太早，北邊是寺廟求佛太晚，東邊是萬象城，電影院KTV遊戲房吃喝玩一條龍正好。

賀涼劍指目的地，“走！姐姐帶你消費去，先逛後吃，順便KTV包房點倆俏屁嫩男激情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