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纏著的繃帶都被染成了紅色……
柊真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被劫持的港口黑手黨成員驚恐的顫抖起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控製不住,連帶著車子也七拐八扭起來。
蛇形走位的車子差點碰到路邊的燈柱,坐在車裡的柊真白差點一頭撞到車玻璃上,目睹這一切的港口黑手黨成員顫抖得更厲害了。
柊真白沉默了片刻,抽出刀,微笑:“你可以好好開車的,對嗎?”
港口黑手黨成員:“……”
雖然但是,車子總算能正常行駛了。
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們抵達了目的地。柊真白剛下車,身後的車就閃電般消失在他的視野裡。
柊真白沒在意,循著麵前的巷子往前走進居民區,走到了一間不算小的房子前,按響門鈴。
三秒後,屋內傳來極其細微的聲音——雖然不會用槍,但柊真白可以斷定,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很快的,屋門被打開,伴隨著子彈破風襲來的聲音,一個凶惡的聲音響起,“誰……?”
話剛出口,那顆出膛的子彈跌到地上,碎成兩半,一同跌碎濺起的還有沿著刀身跌落的兩滴猩紅的血液。
負責開門的中年人緩緩倒了下去,露出身後一群手持武器的組織成員。
“你好,”提著刀的柊真白爽朗地看向前方,“是熱心市民送溫暖哦~”
*
清晨的太陽再次升起,微風清幽地吹拂著。
橫濱市某個種著淩霄花的公寓內,太宰孤獨的扭動著,但被捆起的手腳讓他連一毫米都挪動不了——再次確認這個事實,他放棄了掙紮,並扭頭看向前方的男人。
紅發,異能者,感知敏銳,手上有槍繭,雖然已經過了半個月,但他確定這是那天在地牢裡見過的人。
自從在森先生那裡接下朝倉社的清理任務,他花費半個月的時間,將收尾進度安全穩妥地推進到終末,隻是雖然被拆掉了大部分的爪牙,但朝倉社對他發起窮途末路的死亡反撲。
算到了這一點,太宰沒有被殺死,他逃走了。
然而命運就是這麼奇怪,帶著滿身的槍傷的他,在昨天,被這個名叫織田作之助的男人救了下來——就如同他在‘書’裡看到的那樣。
那是另一個‘太宰治’的記憶。
太宰治和太宰治雖然有區彆,但本質上沒有任何改變,如果‘書’是真的——一開始的時候他其實並沒有懷疑書的真實,但柊真白的出現了。
那個沒有被‘書’記錄的,強大到能逆轉時間的異能者,就這樣突然的在他的麵前,然庵後重複的,沒有意義的使用著自己的能力,試圖扭轉讓他的感受。
在無數次蠻橫又荒誕的時間之旅中,他雖然保留著記憶,但滿腔的emo情緒被衝散了,再後來,理智回籠,兩人蹲在黑漆漆的地牢裡吃蟹肉料理,他看著坦然無比的柊真白,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撿了一本假‘書’。
畢竟他翻遍整本書,都沒找到與柊真白有關的事跡,甚至連名字都沒有,這很難不讓人懷疑啊!
然而,直到今天,命運節點再次光臨,他不得不開始重新思考‘書’的真實性。太宰治和‘太宰治’雖然有區彆,但本質上沒有任何改變,那麼按照他的性格發展,最後也一定還會走向既定的命運。
掩蓋在被子下的手指動了動,太宰忽然大聲的抱怨起來。
“你該不會想一直把我綁在這裡吧?”
“這個問題你昨天已經問過了,”紅發的青年,織田作之助答道,“因為你不肯到醫院就醫,所以在傷口愈合之前我隻能先把你捆起來了。”
織田作之助的表情很平靜,這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太宰真的太能折騰了,完全沒有身為病號的自覺,一旦稍有鬆懈,處理好的傷口就會被以各種方式掙開。另外,太宰他是真的很會抱怨,吃飯、睡覺,還有娛樂,幾乎每一件事他都能挑出毛病來。
“今天的粥很不錯啊,是做成了狗都不吃的樣子呢~”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連娛樂活動都沒有吧?”
喋喋不休的話,太宰正在試圖用傷人的語言讓織田作之助不戰而退,但實際上這種話對織田作之助一點妨礙都沒有,很快的,太宰隻能露出無力且死掉的眼神。
“不行了……完全說不通,這個家夥真的是個天然,和柊真白一樣是非常可怕的生物……”
“說起來,”織田作之助忽然開口道,“那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太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客廳裡正在播放早間新聞的電視機,握著話筒的女播報員站在某個打了碼的居民區前,雖然打了碼,但太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朝倉社的據點。
“……這是昨天發生的一起經由市警破獲的假-鈔案件,涉案人員已全部受捕,經采訪相關人員得知,他們是因為接到了一個熱心市民的報警電話,”這裡電台很識趣地放出了一張打碼的照片,雖然打了跟沒打一樣,“該熱心市民稱,他是在上學途中遇到假-鈔團夥,於是,正義凜然出手繩之以法……”
電視的新聞還在播報著,織田作之助端著自己的咖啡看向太宰:“是吧,真的很眼熟。”
太宰:“……”
沒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他開口,公寓的門被人拉開,一個人單挑了一個組織的熱心市民本民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拎著精美的食盒走了進來。
“今天的早餐是魚肉粥。”柊真白把粥交給織田作之助,然後轉向太宰微笑,“拜托你啦,請一定記得吃完~”
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