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不好學習,十三歲就被楚家大伯攆去了自家豬肉鋪幫忙,他倒也能沉得下心去賣,就是因為少年氣和他青梅竹馬調皮的未婚妻時常捅些不大不小的窿子。左不過是拿剩下的肉喂了貓,去河裡捉蝦把漁網刮破的小事。
楚涵連連搖頭:“不不不不行,這次真要出人命的!”
聽到人命,楚寧寧頓了頓,眉毛也顰了起來:“什麼情況?他是去哪裡打架了?惹了什麼地主家兒子?”楚河為人正直,這是有可能的。
楚涵仍舊搖頭,她臉上窘迫極了,似乎難以啟齒:“他,他,讓人懷孕了!而且,而且,那人是個妓子。”
楚寧寧一時也愣住了,隨即不敢置信:“什麼?!”那還不如打了地主家的兒子呢!
“芸娘知道嗎?他跟芸娘才訂了親,怎麼會這樣?彆是兩人一起誆你玩呢。”
雖然楚寧寧一時這樣說著,但也心知拿這種事情來誆人,誆的還是楚涵,不像是那兩個家夥能乾出來的事。
楚涵哭喪著臉道:“是真的,我親自問的楚河。如果芸娘知道,我這張臉也就不用要了!我直接投河去算了!”
楚寧寧見楚涵哭的情真意切,一時間心頭火起:“彆說這種胡話,他現在人在哪?”
兩人匆匆掛上門鎖,朝楚涵說的地方趕去。
路上係統自動開始播放吃西瓜的聲音。
【媽耶,我的天爺啊,這是什麼鬼熱鬨。那個呆子也能搞出這種事來!人設崩了喂!】
沉著臉的楚寧寧忍了忍,沒忍住又給它點了個雷電套餐。
【啊!我這次又沒說什麼,你憑什麼舉報我!】係統氣呼呼地翻聊天記錄,【你拿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你不道德!】
*
山洞內,一穿著短打的十五六歲的少年跟一個十五六歲鵝黃色衣裙的女孩子蹲在一個昏迷且被五花大綁的少年麵前。
“啊芸你你確定咱們這樣沒關係嗎?”
少女抱著手裡的木棍道:“有什麼關係?他知道你是誰嗎?”
“大大概知道。”
少女滯了滯,轉過頭來,看著自己傻不愣登的竹馬。
對麵被捆的漁北冥嗚嗚地瞪著兩人。
“他怎麼會知道的?”
少年也就是楚涵的混賬弟弟楚河抿了抿唇道:“因為咱們捆他的時候你就說了——我們是淮陰縣渡柳村的楚涵和胡子芸識相的快快束手就擒。”
胡子芸:“……我說了嗎?”
楚河沉痛地點了點頭。
“啊?那怎麼辦?”
三人的糾葛要從七天前開始說起了。話說因為楚河去年冬天逮了兩隻肥嘟嘟的兔子送給胡子芸玩。
那兩隻兔子生了一窩小兔子,小兔子又生小兔子,於是胡子芸有了許多隻小兔子。
胡子芸很喜歡自己的小兔子們,每天都要數一遍兔子,然而,直到七天前的早上,她醒來後發現籠裡的兔子少了一隻。胡子芸找了一通沒找到那隻兔子,傷心極了,跑到楚河麵前連吃了三份糯米糕。
自此,兔子的噩夢到來了,每天晚上它們都在籠裡驚恐地等待著那隻黑漆漆的手把它們抓走,不知道明天醒來睜眼是否還能看見美麗的世界。
胡子芸和楚河連吃了三天的糯米糕,胡子芸氣死了,勢要捉住偷兔子的賊人!
於是他們開動腦筋,第五天終於逮住了那個可惡的家夥,就是他們現在捆著的漁北冥。
胡子芸抱起胳膊冷眼看著地上的人怒道:“我不管!他得為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八小九小十六償命!”
楚河拿著棍子站在她旁邊好似門神。
正在胡子芸掏出刀來在漁北冥瞠目欲裂的目光中朝他走近時,山洞外傳來了動靜。
“就就在裡麵,我這兩天看他進去的。”
蹲在漁北冥旁邊的胡子芸豎起了耳朵:“嗯?好像是涵姐姐的聲音?”
她立刻看向自己的門神竹馬張著嘴巴無聲比劃:“什—麼—情—況?你早上怎麼跟她說的!”
楚河老實道:“按你教的說的。”
*
外麵,楚寧寧看著眼前的山洞下意識停了下來。
“怎麼會在這裡?”
楚涵眼睛急地紅彤彤的:“我也不知道,我早上看見他鬼鬼祟祟,一問才知道他在這裡藏了個人!我問他藏的是誰,他說不方便說,我又問為什麼要把人藏起來,他說因為那人肚子大見不得人,我當時就嚇死了,那小子還說跟他有關係他不得不管,寧寧姐,你說這可怎麼辦啊!”
楚寧寧一邊安慰她一邊道:“小河他不像那樣的人,你彆著急,我們一起進去看看。”
楚涵應著,看到山洞旁的一個木棍撿到了手裡,她握緊木棍含淚道:“如果真是那樣,裡麵,裡麵…………我打斷他的腿!”
提到裡麵楚寧寧又頓了頓。
這裡麵不能有見不得人的場景吧,那多尷尬。
楚寧寧提高了語調:“彆擔心!我們進去看看!”
係統在她腦袋裡嘿嘿嘿地賤笑起來。
走進山洞,裡麵的場景映入眼簾,一臉悲憤的楚涵同同樣抱著棍子的楚河對了眼。
“…………”
早就聽見山洞外話的楚河呆愣一秒,啪嗒把棍子鬆開,迎著自家親姐憤怒的眼神往後哆哆嗦嗦地退了半步,連連擺手,百口莫辯:“不是,姐,我,我沒有,不是…………是啊芸她…………”
楚寧寧從他臉上移向他身後。
胡子芸一個激靈兩手在空氣中舉起,小刀掉在地上。
然而楚寧寧的目光卻也很快移開,定在那個花枝招展的受害者臉上。
起猛了,看見男主兄弟,群像文戲份第二大人物漁北冥了。
“係統。”
楚寧寧才喊了一聲,就聽見腦袋裡傳來同樣震驚的聲音。
【我去,起猛了,怎麼在這破山洞看見漁北冥了?】
“…………”得,她就知道這係統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