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車上麵的味道可能會有些難聞,戴口罩可以稍微阻擋一下,薄荷糖是同樣的作用,而且可以提神。”同樣戴著棒球帽的前輩對他眨了眨眼睛,“來一顆之後灌一口烏龍茶超爽的哦!”
真不愧是。
倉持的感慨沒過一瞬,她又雙手合十拜托道:“我可是為了出行有在好好準備的。”
....完蛋啊,這人、在一無所知地說什麼啊。
倉持壓抑住翻滾的思緒,他很明顯知道她的潛台詞隻是【千萬不要和亮介告密外套的事情!】單純地把這次出行當成了前後輩結伴去買東西順便去打個遊戲而已。
沒錯啊倉持洋一,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她就是這樣的人,完全沒有深意的,不要想歪不要想多,隻是普通結伴出個門而已!
他捧場似地說道:“居然還有不同口味...呃,哪一個沒那麼辣?”
她一臉了然:“你是想問哪個比較甜吧~?”
被戳中了喜好的倉持惱怒:“...囉嗦,不行嗎。”
“不,很可愛。”她一臉慈祥地把水蜜桃味的薄荷糖遞了過來,仿佛一個看見小輩鬨彆扭的姨母。
倉持不信邪地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發現這人真的就是把他當成弟弟在看,一臉慈愛。
怎麼回事,突然間疲憊了起來。
在她略帶疑惑的視線中,他自暴自棄地拆開薄荷糖的包裝把糖扔進嘴裡,又戴上了口罩。
等車的人不算多,比起對麵反方向去遊樂場的人,這邊的人零零散散都是一些運動風的裝扮,大多以男性、一家三口為主。
倉持和她有下沒下地搭著話。
“零桑之前周末會經常出去嗎?”
“出去玩嗎?嗯...我偶爾會去花卉市場那邊逛逛,會看看有沒有心水的種子啊幼苗之類的。高二開始來棒球部幫忙後就減少了去花店的打工了,現在是去圖書館啊、植物館啊、研究學習比較多一點。”
一旁的她掰著手指數著自己的行程、陷入回憶,倉持聽得卻有點不是滋味。
他有些猶豫,但還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和歉意:“抱歉...總感覺不太好意思。明明零桑三年級了,棒球部這邊好像總是有事麻煩你...平時零桑會感覺...”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會感覺我們有在浪費你的時間嗎?”
還沒有戴上口罩的她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不不不、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欸、欸?為什麼倉持要道歉?!”
揮動著手顯得有些焦急的她,其實已經讓倉持開始唾棄起了自己剛剛鬼使神差說出的話,心裡其實知道她總是一副口頭上說著【真麻煩呀】,但解決起事情來從不含糊,甚至麵麵俱到到有些可怕的地步。
隻是、忍不住想要打聽看看。自己...想要知道,棒球部在她這個【外部人】的心裡是不是拖後腿的存在。
她很快冷靜下來,鄭重地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聲音裡是讓人信服的認真。
“沒有。確實會感覺累,但是我能接受得了。”
“這個我可以很自信地說沒有作假。我是會直言好累好麻煩好辛苦的人,真要放棄的話我也會說出來。大家雖然都是些吵鬨的家夥,但是我很喜歡你們熱衷於賽場的氛圍。”
她話音藏著濃濃的笑意:“這樣的畫麵我還想再看看喔,所以倉持,可不要現在趕我走啊。”
.......
啊啊。
被撥動了心弦的倉持壓抑著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生怕自己追問的話題會偏向不可控的方向,無可奈何地順著她的話往下接。
“怎麼可能啊...我隻是怕你感覺自己時間被占用。零桑願意的話,估計...大家也希望你多來的吧?”
“哦?”
她一臉理所應當地反問道:“倉持現在有感覺自己時間被占用嗎?”
倉持:.......
他張口結舌,不可置信。
等一下,這句話什麼意思,是他理解的這樣嗎?
“當然沒有啊!”
“這不就得了!日子能開心地過不就好了嘛!彆想太多啦。”
倉持:有苦不能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談話的聲音有點大,站在一旁穿著運動休閒裝的中年大叔看了過來,感慨了一聲:“真青春啊,是棒球部嗎?”
她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再盯著他開始發燙的臉看。
“大叔厲害啊!怎麼看出來的啊?”
笑眯眯的大叔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這個曬痕。”
倉持一愣,摸了摸脖子。得到了回答的她恍然大悟般重新打量起了倉持,目光炯炯,看過來的視線讓倉持更加坐立不安。
“之前一直是高領內襯要麼就是襯衫的領子比較多呢...不過膚色本來就很健康,所以不算是很明顯啊,大叔好眼力!”
你也不要聽他的話就一直盯著看啊!
“那是,我當年可也是社團裡麵的一把好手啊!”
大叔!你不要得意起來啊!
剛準備開始吹噓自己青春回憶的大叔被電車進站的聲音打斷了,他略帶遺憾地笑了笑,樂嗬嗬地對兩人揮了揮手,似乎要去前麵的車廂,明明往已經走了幾步了,又好事兒地倒回來,揶揄道:“約會順利啊。”
倉持:!!!
歐吉桑!!不要說出來啊!!!
他下意識地想去看她的表情,臨門一腳忍住了,過了幾秒才不安地飛快瞄了一眼。
“嗯?”
直走了幾步,已經戴了一半耳機的她不解:“怎麼了?不走嗎?”
...所以說,沒聽到嗎?
倉持鬆了口氣,又感覺有些挫敗。時間不容許他在原地縷清自己情緒波動的緣由,他快步追上了眼前人的步伐:“走吧。”
反正...
還有一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