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預祝咱們合作愉快。”白鳳年將東西收進懷裡,笑著道:“那過幾日元宵節的酒會,秦老板還是親自來跑一趟吧,數目大,有你盯著,我也放心些。”
“這個自然,白掌櫃不說,屆時我也定會到場的。”錢進了口袋裡,秦樂窈的口氣都跟著一道好了不少,好言將白鳳年送出了門去。
十五這天的酒會是年前就已經籌備定好了的,酒水提前一日送去了水雲樓入庫,秦樂窈全程都跟著親曆親為,第二日也是早早便帶人出了門往水雲樓去。
生意場上,她又換回了男裝的樣子,著一身素淨典雅的墨竹長衫,麵相清雋,腰背直挺,好似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白鳳年瞧見了,也隻是上下打量了一眼,神色頗有些微妙,並未再多言什麼。
秦樂窈進門前小聲吩咐小廝道:“去車馬那邊轉一圈,瞧瞧有沒有威北王府的馬車。”
小廝回來後稟報,並未瞧見有王府旗號,秦樂窈也算是徹底安下了心來。原本以赫連小王爺的身份,水雲樓必不可能請得動他,上回開業隻能算是來瞧個新鮮。
水雲樓中間的場子非常大,除了正中央的舞台之外,還有用層層疊疊的花影屏風專門分隔出來的一個小賭場,供賓客們消遣玩樂。
台子上的表演還未開始,賭場這邊便是相當熱鬨的,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基本把天字號桌給圍死了,因著桌上男人又再完勝打滿了四十九個點數,南北東大滿貫,人群忍不住發出了起哄熱絡的叫好聲。
白鳳年在二樓欄杆邊上瞧著那男人手邊的籌磚堆成了小山,就他站的這麼半刻鐘的功夫,那男人已經贏了第二個大滿貫了。白鳳年將煙管從嘴裡挪開,指著下麵熱鬨烘烘的一群人問道:“那個穿藍色羽衫的男人,什麼來頭?”
身邊隨侍早就是將上京內的富貴子弟全都認了個遍,夠著脖子瞧了一眼後便答道:“戶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褚少昀。”
“兩年前尋釁打死了水秀坊花魁的那個褚少昀?”白鳳年愣了一神,有些對上號了。
隨侍點頭道:“就是他,此人風評一直不太好,行事乖張好出風頭,得罪過不少人,兩年前去了虞陵的軍營,應是這兩日才剛回上京的。”
“戶部侍郎……”白鳳年又吸了口煙管,慢悠悠吐出來,琢磨著道:“給我叫個賭場伺候的小廝上來回話。”
人叫上來之後,白鳳年又問了一些那褚少昀進來之後的情形,小廝一一應答,說是這位公子來了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贏了兩百來籌,坐上莊家就一直沒下過,連著好幾把都是大點數贏的。
白鳳年視線打量著琢磨了片刻,想著還是找個行家來盯一盯才穩妥些,吩咐道:“去把沉香酒莊的秦老板給我請過來。”
秦樂窈上來後,白鳳年將人請到欄杆邊上,這位置的視野極佳,能看見下麵場子裡的所有賭桌。
“白某眼拙,秦老板幫著瞧瞧,這人可有出千?”
秦樂窈站著瞧了片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是問道:“白掌櫃是覺得他贏得太過張揚了,有故意尋釁的嫌疑?”
出千並不好捉,即便是看出來了,往往也很難抓到確鑿的證據,光憑她一句斷言的話顯然不夠,若非是十拿九穩能當眾揭穿,往往會引起其他賭客的反感不快。對付這種人,辦法隻有一個,便是有個更厲害的人能在牌桌上將他壓下來,刹住銳氣。
白鳳年知道她聽懂了,含笑掃了她一眼:“秦老板是個明白人。”
“明白歸明白,但這是得罪人的事情,那位公子,看起來不像是個泛泛之輩。”秦樂窈心裡有自己的成算,並沒有一口應下來。
白鳳年瞧著她,靜靜等著後麵的話。
“白掌櫃這賭場雖然位置不大,但也是正經開了幾張桌子的,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日後怕是不會少見,樂窈自認還算是有些小本事,原是樂意為水雲樓效勞的,隻是若是因此惹上了什麼禍事,牽連了酒莊受累那就不好了。”
“白掌櫃你看這樣如何,您許我一個入夥的名頭,就隻論賭場這一片來單算,占您兩成利,日後您這牌桌子上需要出力的地方,我一概包了。”
秦樂窈一直都有這個想法,就是在等一個今日這般的機會,能讓她破題切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