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巷從來都不會有乾淨的地方。
這裡是一片荒蕪的沼澤,它表麵上顯露的那些苦難和被它所吞沒的那些相比,隻不過是冰山一角。如果沒有親身墜入那片泥潭,就永遠都無法了解它的全貌,也永遠不會了解到墜入其中的人所感受到的真實的痛苦。
這是苦難的泥潭,苦難的淤泥無孔不入,試圖汙染著落入其中的愚蠢之人的靈魂,越是奮力掙紮,試圖保持自己的純潔的家夥,就會越快的被泥潭所吞噬,而那些被汙穢沾滿的靈魂,卻憑借著把無法反抗他們的弱者當做踏板,在這泥潭中狂歡,然後不斷地從岸上把一無所知的無辜者,拉入其中,成為新的耗材。
犯罪巷是無法逃離的地獄,它會給所有落入這裡的人,留下無法抹去的痕跡。惡意浸入每一個細胞,但這惡意找不到來頭,它彌漫在犯罪巷的空氣中,隨著呼吸傳播著。
拉斯特生長在這裡,她從來都知道這裡的殘酷,在這裡,倫理和法律都是可笑的廢紙,不沾染罪孽的人永遠彆想在這裡活下去。
拉斯特的母親過去在一個衣食無憂的中產家庭長大,她過去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未來會在犯罪巷這裡度過餘生。她從來都渴望著自己有一天會實現階層躍遷,成為上流社會的富太太。母親對拉斯特說這些故事的時候充滿著苦澀,眼裡充滿對自己的愚蠢的痛恨。
是啊,命運對母親開了巨大的玩笑,就像俗套的愛情故事一樣,美麗的少女愛上了英俊瀟灑的富豪之子,而對方同樣對她表達了好感,似乎像是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幸福的大門的那時,同樣暗戀著那個人的另一個少女被嫉妒衝昏了頭腦,聽從讒言,找了犯罪巷的混混,把拉斯特的母親綁//架賣進了(賣//yin//組織)。
隻可惜,這是針對兩個人的陷阱。以為自己清除了情敵的少女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自己也已經落入了這片泥潭,多麼諷刺,最終,她和自己的情敵在(酒/店的床//上)相遇了。在可怕的工作結束後,她哭泣著懺悔著自己的罪孽,坦白了自己鬼迷心竅的原因。母親憤怒著,嘶吼著,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可她那時已沒有力氣做這種事情了,她隻是虛弱的扇了少女一個綿軟無力的巴掌,僵硬遲緩的回到了自己那狹小的領地,蜷縮著,做著自己的美夢。
拉斯特知曉自己是誕生在壓垮母親的最後一根稻草到來之後的事情。母親在工作中見到了她心目中的王子的真實的模樣,也知道了自己淪落至此的真正的罪魁禍首。母親和另一個女孩走向破滅的命運,隻不過是這個男人為了給自己增加茶餘飯後的笑料,在產業裡增加一個好用的玩具而已。母親那個時候這樣告誡她“男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他們從來都沒把我們當做同類。”
母親想要去找那個毀滅了自己的命運的愚蠢之人,隻有和她傾訴才能發泄心中的痛苦。找到那個少女時,那個愚蠢的人早已被藥物麻痹了神經,沉浸在虛幻的夢境裡,抽搐著。母親過去用這個故事叮囑自己,千萬不要沾染那些東西,也不要去看醫生。母親這樣說“她已經不在那裡了,那裡隻有一具千瘡百孔苟延殘喘的軀殼,那些東西吞噬了她,寄生在她身上,吸吮著她的生命。”
愚不可及的自投羅網的獵物不久之後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她到死都沒有從夢中清醒,幻夢驅使著她在冰冷的冬夜裡舞蹈,她臉色紅潤的笑著(衣//衫//不//整)的睡在了自己家門口,再也醒不過來了。母親這樣教育拉斯特“寒冷的冬夜一定要回到家裡,被凍死的人在最後會覺得自己很熱。”
母親失去了一切,這片泥潭裡再也沒有了能夠信任的人,她無依無靠,試圖了結自己的生命。但那時,母親發現了拉斯特的到來“那個時候,我突然就覺得自己有了可以活下去的理由,你是我精力充沛的小鳥,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雖然艱難,母親依舊小心的嗬護著拉斯特。但是某一天,母親的客人對剛剛長開的拉斯特起了歹心。母親試圖保護著她的孩子,她的依靠。她沉默著,從廚房裡掏出了自己唯一的武器,用她過去學習的用來救人的知識,讓那個沉浸在愉悅中的歹徒再也說不出話來。歹徒的血撒了一地,噴射在牆麵上,就像詭異的畫作,拉斯特看著母親把那個男人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砍了下來,抱著拉斯特去洗了個澡“你看,那些男人的血液裡都流淌著罪惡,但是隻要用這水清洗乾淨,他們的罪惡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