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黃金籠的第二十一天 清澈又愚蠢的……(2 / 2)

見惡作劇成功,蛟龍和結界一同隱去,顯出真正的藏寶庫空間。

“討厭死了!每次來都這樣!”

許嬌河滿臉晦氣地整理著裙擺,謹慎地觀察兩圈,才抬步走了進去。

她沒來過幾次這裡,就算執掌了懷淵峰也不曾想起。

原因有二,一是藏寶庫的守護靈喜歡欺負弱小,每回見她都要捉弄幾次。

第二點最重要,這裡麵堆放的寶貝全都登記在冊,上報給了雲銜宗,輕易挪用售賣不得,倘若被發現,輕則浸水牢三天三夜,重則施以鞭刑——任憑哪樣身嬌肉貴的許嬌河都承受不起。

不過現在有正經用途就不一樣了。

儀禮所贈送如何,代表著雲銜宗的顏麵。

刀槍劍斧、書畫卷軸。

夜明珠,鮫人淚。

天地須彌瓶、十方如意尺。

……

眾多連許嬌河都叫得上名號的稀世異寶陳列其中,散發著如夢似幻的輝芒。

她隨手拿起博古架的一盞琉璃燈,欣賞起鐫刻在燈罩上的花卉圖紋,又生硬著語氣問置身另一側的遊聞羽:“你知道得最多,且來說說那些神秘兮兮的如夢世之人都喜歡什麼?”

“師母您手上這盞引魂燈就很好。”

遊聞羽道,“如夢世以馭靈術入修仙道,不論生靈死靈,人的魂靈或是魔的魂靈,在他們手下皆能煉製成殺傷力巨大的武器,這盞引魂燈恰好能夠攝入方圓一裡內金丹期以下的魂魄,是如夢世苦苦尋求了很久的法寶,師母您靈根未啟,魂魄不穩,小心被它吸進燈中。”

這看起來小巧玲瓏的漂亮物件,竟然有這麼可怕的能力?

許嬌河咋舌,連忙將它放回了博古架上。

她忽然想起紀若曇母親的稱號,試探著說道:“那懸靈老祖的道號……”

“如夢世第一代尊主,懸靈老祖葉棠,與澄華道君紀懷章並稱青傑雙驕,據說她座下最厲害的一頭魂靈,可堪比擬人類修士的大乘境界。倘若戰鬥起來,能夠懸於身後,開啟法天象地。”

如夢世控靈,不拒人魔,亦正亦邪,為其他宗門所忌憚。

若非傳聞葉棠棄道之前並未超度本命魂靈,而是將它鎮在如夢世的高塔中充作守護者,按照今時今日第二代尊主平庸的能力和心機,如夢世也不可能繼續在小洞天中維持著超然的地位。

遊聞羽將腦海中有關如夢世的消息過了一遍,轉頭又在東麵的博古架上揀出另一件合適的法寶。

他看向遲遲不語的許嬌河,問道:“師母在想什麼?”

“法天象地,是那個釋放出來,能把人變得跟山一樣的法術嗎?”

許嬌河一邊問,一邊遊移著眼神,顯然落到了某段遐想中去。

“是啊,這是一種高階法術,唯有洞徹期及以上的修仙者才能使用。”

遊聞羽有些訝異罕少關心修仙術法的許嬌河,竟然能如此清晰地描繪出法天象地的作用。

很快,陷入過去記憶的許嬌河給出了解答:“我記得,七年前遇到夫君的那日,便是他一路追殺邪魔來到了侍郎府的後院,那魔頭掐著我的脖頸讓夫君退出院子,結果被夫君擊傷了一條手臂。”

“然後那魔頭怒吼起來,飛到空中變作巨大黑霧,夫君便幻化出法天象地,與他戰到了一處。”

許嬌河認為自己當時痛哭流涕、抖成一團的樣子,實在過於丟臉,就將魔頭受傷後抓著她飛起來,企圖把她摔成肉餅,又在墜落的瞬間被紀若曇抱在懷中救下的場景略去不提。

“劫持您的魔頭,是上一任魔尊扶赫之。”

遊聞羽眼也不抬,將與紀若曇有關的話題一律跳過,隻挑了件無關緊要的真相告知許嬌河。

“你說上一任魔尊……才過了七年,我還活著,他已經死了嗎?”

“是啊,第二次人魔大戰,他身受重傷,久久不愈,又在幾百年後的人間被師尊設局伏擊。”

“不過他早了那麼多孽,也確實該死了。”

藏寶庫深處越來越暗,許嬌河懶得再走進去。

她折返到入口最亮之處,望著兩盆做成曇花式樣的白玉永燃燈隨口道:“這樣想想還是小洞天的修士有意思,那魔族來一個是黑霧,來一雙還是黑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沒有眼睛,瞧著當真單調。”

遊聞羽本想告訴亂說一氣的許嬌河,魔族的招數較小洞天修士來得更加光怪陸離、變幻莫測。他唇角揚到半截,驟然想到對方話語中某句不經意卻十分關鍵的真相,麵色一怔,繼而微微沉了下去。

等了半晌,沒等來遊聞羽的回答,許嬌河撇了撇嘴,轉身研究起永燃燈的花樣。

兩個人各懷心思,一前一後,背道而行,任憑氣氛變得冷淡,沒人再出聲打破。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遊聞羽那頭卻是沒有一點快要好了的跡象。

博古架遮擋著彼此的視線,隻聽得到偶爾響起的腳步聲。

許嬌河站著嫌累,索性從藏寶庫西麵搬來萬年沉香木製作而成的太師椅,倚著燈光坐下看起話本。

隻是書還未翻,她無意識的餘光忽然在花盆靠近牆壁的側麵,發現了一道可以靈活拉關的小門。

許嬌河將其輕輕打開,一本卷成圓筒狀的冊子塞在其中。

將這兩樣東西放在一起,也不怕火光把書燒毀嗎?

許嬌河瞧著奇怪,把它取了出來,卻見展開的書封寫著三個瘦金大字——

《驚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