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上門跑業務的鴨子?(1 / 2)

信托寶貝 奪舍一隻蝴蝶 6088 字 10個月前

天徹底黑透時,徐金津才總算回到家。

正坐在玄關的矮凳上揉著酸痛的腳踝,電子門鎖忽然“滴滴”響了兩聲,陳涵拎著一隻全新的大象灰kelly 25走了進來。

她愣了愣,轉頭從旁邊的落地窗望出去。

今天又是徐泉的司機接送陳涵通勤。

陳涵是徐金津的繼妹,也就是繼母於曉玉嫁給徐泉之前與前夫所生的女兒。

從前徐金津一直以為父母恩愛,自己是爸爸媽媽最寵愛的小公主,直到母親的病逝打破了這一切美好的假象。

林秀娟去世才不過一個月,父親徐泉就和公司的法務於曉玉迅速閃婚。

家居公司是父母兩個人年輕時一起白手起家創辦的,如今,公司存折和公章都被徐泉親手交到了於曉玉手裡。

父親“新婚”不久後,陳涵便跟著於曉玉搬了進來。

這位繼妹不僅搶走了徐金津的陽光琴房,還分走了原本獨屬於她的父愛,徐金津這個親生的女兒反倒一夜之間變為了這個“家”裡的邊緣人。

“金金,麵試還順利嗎?”陳涵一邊和她講話,一邊有意無意擺弄著手中那隻kelly。

徐金津今天實在沒什麼和陳涵拌嘴的興致,於是沒做聲,隻彎腰去解高跟鞋的綁帶。

陳涵笑著揶揄:“現在大環境不好,工作難找,金金,你的要求也不能太高了。還是得先找個願意要你的單位上著班,難不成你想一輩子呆在家裡啃老啊?”

徐金津抬起頭靜靜看著她,並不急著反駁,不疾不徐地換好拖鞋,然後從矮凳上站起來走到陳涵麵前。

陳涵下意識將那隻kelly藏到身後:“你乾什麼?”

徐金津抱著手臂在她臉上左看右瞧:“你這皮膚是怎麼保養的?”

陳涵眨眨眼。

“養得這麼厚。”

陳涵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雙頰漲得一片血紅。

徐金津衝她笑笑:“你呢,現在住的這棟聯排、連同這棟房子裡的一切,有一半是我媽媽的財產,我媽媽的遺產,一半都屬於我。所以就算我一輩子都不工作又怎麼樣?一沒偷,二沒搶,我住在我自己的房子裡,花我自己的錢,請問有什麼問題?”

陳涵這下連脖子都紅了:“徐金津你話說得彆太過分了,我媽是林阿姨去世之後才跟徐叔叔在一起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議論長輩的是非。”

徐金津臉上的笑意冷下來,經過陳涵時腳步頓了頓:“有些話騙騙彆人也就算了,但可千萬彆騙習慣了,自己也信以為真。”

之後的一整個晚上,徐金津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裡,晚飯沒人來叫她,她也沒下樓去吃。

臨睡前,徐泉敲了她的房間門。

不用想,肯定是陳涵在餐桌上當著於曉玉的麵結結實實向徐泉告了她一狀,於是徐泉又來做她的“思想教育”。

此刻,徐泉坐在她床邊,一副左右為難愁眉不展的老父親樣,跑到她跟前來演戲賣慘。

“金金啊,你是姐姐,涵涵初來乍到,你就多讓著她點兒嘛。”

徐金津隻覺得好笑,靠在床頭低頭刷著招聘軟件,看都沒看徐泉一眼,冷冰冰撇了一句。

“我可沒有妹妹,我是我媽的獨生女。”

“瞧你這話說的,你和涵涵雖然不是親姐妹,但爸爸和於阿姨結婚了,她就是你名義上的妹妹,難不成你還不打算認我這個爸爸了?”

話說到這,徐金津總算是抬眸瞥了徐泉一眼。

彆看這老男人現在一副好言好語跟她打商量的姿態,當初再婚時,可是連問都沒問過她一聲就將證給領了。

怕她去鬨,甚至連辦酒席當天跟小姑串通好了,一群人都瞞著她,合起夥來將她支開了。

所以現在不管徐泉裝得多卑微多可憐,在徐金津這,他作為父親的信譽值已經清零了。

徐金津放下手機,看著徐泉:“你是不是我爸,取決於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女兒。”

徐泉一拍大腿,像受了天大冤屈:“爸爸哪能不認你呢,爸爸永遠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行,那我也要一隻新包,就陳涵新買的那個,我也要一模一樣的。”徐金津平靜地說。

世界上最愛她的人上一秒還慷慨激昂,恨不得原地高歌一曲《歌頌父親》,這會兒突然不吱聲了。

果然,父愛是二十一世紀最大的營銷謊言。

徐金津裝作一臉無所謂地重新抓起手機,心不在焉地上下劃著,實際屏幕上的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逼迫自己強忍住眼底泛起的酸澀。

房間裡的空氣都變得僵硬。

父女倆雙雙靜默了一會兒,徐泉撓了撓頭,開口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涵涵那個包,是她自己買的,不是我給買的。”

原本徐泉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聽這句,徐金津再也忍不下去,將手機丟到床上,氣到冷笑。

“咱家的錢都在於曉玉那,是不是你給她買的有區彆嗎?就陳涵那一個月到手五千塊錢的工資,能買得起六位數的包?老徐,你糊弄人的那點本事這輩子也就隻能騙騙我媽了。”

提到林秀娟,徐泉的臉沉了下去:“金金,不可以這樣和長輩說話,沒大沒小。”

徐金津盯著眼前這個被自己喚作“爸爸”二十年的男人,心一寸一寸寒到了底。

其實她也並不是一定要徐泉給她買陳涵的那個包,隻是想試探徐泉的態度。

很好,現在她徹底死心了。

彆說給她買包了,麵試奔波一天回來,她還沒有吃過晚飯,他這個做父親的連麵包都不曉得幫她捎帶上來半個。

“行,你們才是一家人行了吧?連指責彆人的語氣都越來越像。”徐金津光著腳跳下床,氣鼓鼓將徐泉推到房間外。

“徐先生恭喜你,從今以後你唯一的女兒就姓陳了。明天我就找個房子從這裡搬出去,絕對不會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幸福生活!”

說完,她飛快反鎖上門,抬手抹掉眼淚,聽見徐泉在外麵壓低了聲音喊她。

“金金,快把門打開,聽爸爸好好和你說。”估計是怕被於曉玉聽見,跟她這個親生女兒講話反倒好似做賊。

“人家涵涵好歹叫我一聲爸爸,我也不能讓人家白叫不是?見麵禮總要有的嘛。”

“金金,你先開門,買包的事爸爸答應你,今後一定給你買,好不好?”

“金金,再繼續這樣,可就是你不懂事了。”

她用力堵住耳朵,腦袋嗡嗡的。

這個家是一刻鐘都呆不下去了。

徐金津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怎麼突然間就起起落落落落,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家被人偷了,爸變得不像親爸,要事業沒事業,要親情沒親情。

要是白天的那通詐騙電話是真的就好了,她想。

徐金津轉過頭,望著陽台上那盆夜色中靜靜綻放的荷包牡丹,在心裡許下了一個心願。

——神啊,給我一筆天降巨款吧,求你來救救我,救救我破破爛爛的人生。

***

第二天一睜眼,徐金津就在租房app上刷起了房源。

狠話已經放出去了,無論如何都要在今天內搬走,多待一天都顯得她不夠決絕。

雖說對徐泉這個爸已經失望透頂,但徐金津心中總還報有那麼一絲絲幻想。

幻想著等自己離家出走後,徐泉會幡然悔悟,整日以淚洗麵,繼而認清那對母女的真麵目,像陸振華祈求依萍的原諒一樣低聲下氣求她搬回家去。

那情景想想就解氣。

但首先第一步,她要先從這裡成功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