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偌大的跨國企業,審核流程竟然這麼快就通過了。
平時常常聽秦伊抱怨,今天法務總監又卡了她的審批,明天財務大佬又將她的oa打了回來,明明是在給資本家賺錢賣命,批個流程卻要她三催四請。
瑞士人都不用睡覺的嗎?還是說,隻有信托行業是如此高效?
彼時的徐金津尚未意識到,自己正享受著京誠賦予給她的至高特權。
但很快,她將充分學習到這一點——權力的標價總是最昂貴的。
伴隨著第一份遺囑的圓滿完成,很快,堂叔公的慈愛麵孔再一次出現在投影畫麵中。
“親愛的金金,我聰明可愛又善良的小姑娘,我們能再次‘見麵’,說明你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今天是值得慶祝的一天,那就讓我們來做些輕鬆愉快的事情吧,拿著堂叔公給你的零用錢,去給自己換個新造型怎麼樣?”
“我們那個年代,每逢過年,除了置辦新衣服新鞋子之外,年輕人還流行去發廊焗油燙頭。可惜那時候沒有許多的選擇,隻能染黑的或是黃的,我這個老頭子每每看到如今的孩子們可以隨心所欲將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模樣,也在心裡偷偷羨慕呢。”
堂叔公笑著摸了摸自己已經稀疏的發頂。
“可惜染發一坐就是好幾小時,我這把老骨頭是折騰不動了,統共沒幾根頭發,想想還是彆為難人家發型師了。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金金,就由你來替堂叔公完成這個願望吧。”
“讓我來想想,像我們金金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要染一個什麼顏色的頭發才好呢?既然是做遊戲,當然要花哨些才有趣。”
徐守義摸著自己的銀發思索了片刻,然後興衝衝抬起頭,“有了,不如就將頭發染成你今天口紅的顏色吧。”
視頻到這裡便結束了。
徐金津正要開口,一抬眸,才注意到京誠正望向她。在她轉過頭之前,他的視線不知是落在了她的側臉,還是她塗著亮晶晶啫喱的嘴唇。
她下意識抿了抿,問:“這次我能拿到多少錢?”
京誠收回視線,在電腦中調出一份加密文件,給她看上麵的數字。
一百萬,籌碼越來越高了。
徐金津欣喜不已。
這也太簡單了,隻需要染個頭發就能輕輕鬆鬆獲得一百萬。
越想越坐不住,她拿起包即刻便要出發。
“徐小姐。”
京誠忽然在身後叫住她。
徐金津不明所以地回過頭,見京誠仍站在那麵幽藍的孔雀石辦公桌後。
“我下午另有安排,汪林會全程陪著你。”京誠望著她。
徐金津並沒在意:“好的。”
她說完便繼續快步向辦公室外走去,走著走著,卻莫名回想起視頻放映結束那瞬京誠落向自己的目光,於是腳步頓了頓,又再一次轉過身,問:“需不需要拍一張照片?”
京誠安靜站在遠處,沒有回答。
徐金津以為他沒懂她的意思,於是指了指自己的唇。
京誠搖了搖頭,緩緩走到壁爐旁的單人沙發旁,俯身拾起那條沾上了她口紅印子的白色餐巾,在指間認真折成一個小方形。
然後收進了他的孔雀石辦公桌抽屜中。
***
林秀娟去世後,徐金津低迷消沉了好一段時間,平時連房間門都不怎麼出,更彆提花時間做發型捯飭自己。
於是這次久違的光顧,徐金津明顯感覺到,她的Tony老師再見到她時都沒有從前那股張牙舞爪的熱情勁兒了,八成以為她這麼久沒來是外麵又養了彆的Tony。
徐金津到店時不湊巧,Tony手頭還有另外兩三個客人要同時顧,她又沒提前預約,隻好在茶水區坐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