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蕪還能怎麼辦,配合唄。
想起一路走進來,自己看到的監牢裡除了年幼的孩童,大人幾乎都是身著臟汙的囚服,秦蕪自然不會矯情的說不脫。
看來狗二爺還是棋差一招,怎麼就不想著叮囑自己穿的寒酸點呢?
麻溜的脫了外裳,解了腰間的馬麵裙,一氣交到黃麗花手裡,秦蕪又轉了一圈而後看向四人,“幾位大姐看,這樣可行?”
“行,行,行,既然二奶奶這般配合,我們姐妹也不為難二奶奶,地牢陰涼,回頭我們就給二奶奶送捆乾稻草來。”
“好,那我就先謝過四位了。”
“不客氣不客氣。”
叮鈴咣當間,黃麗花嬉笑著示意手下開鎖解了鏈條,監牢門一開,黃麗花還笑嗬嗬,態度奇好的朝著秦蕪比了個請的手勢。
“二奶奶,這是你們謝家女眷住的監牢,二奶奶進去吧。”
“多謝。”,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秦蕪自認是個特彆識時務的人。
點頭謝過後一腳就踏了進去,身後的牢房門吱呀一聲合攏,鐵鏈條的聲音再度響起,緊接著啪啪兩聲鞭響,秦蕪回頭去看,黃麗花一手捧著她的衣裳,一手揮舞鞭子虎虎生風,冷酷的聲音緊隨而來。
“裡頭的人都聽著,都給老娘老實點,彆總嘰嘰歪歪的,大晚上哭的甚是晦氣!都不許哭,誰在哭唧唧瞎逼逼,回頭老娘的鞭子可不認人。”
一通要挾過後,黃麗花這才收了鞭子,招呼一聲走,四人轉身大踏步的就離開了幽暗的地牢,步伐還帶著急切,怕是急著分贓去的,秦蕪心想。
目送人影遠離,秦蕪心下稍安收回視線,開始打量起自己身處的這間地牢來。
這間牢房人很多很多,屁大點的地方幾乎擠滿了人,而這些人結合狗二爺與獄卒的交代,自己若是沒猜錯該都是謝家女眷與老幼,還是隻有主家不帶下人的。
一眼掃過,嘖嘖,狗子家的人口還真是繁茂。
這麼多的人,她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四方夾角,除了牢房門的右側夾角,擺著即便還沒人用過卻仍舊散發著濃濃臭氣的恭桶外,其他三個夾角,乃至內側靠著牆壁的地方都擠滿了人,就更不用說監牢中心的位置了。
擠擠挨挨的都是人,她發愁自己該選哪裡落腳的好,至於招呼啥的,反正這些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狗二爺不是說了麼,自己不管不問不信全部都無視就行。
秦蕪左看右看,最後無法,隻能退而求其次的避開恭桶選了還算空的門邊,靠著監牢的柵欄落座了下來,無視了身邊各色打量、評估,與陰陽怪氣的眼神。
隻是她剛一坐下,耳畔就響起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真不愧是我們府裡的二奶奶啊,架子可真是大,自己膽敢逃跑不說,這被抓回來了眼裡還看不見人,這是多傲氣啊,覺得我們一家子都成了落地的鳳凰就跟她一樣啦?這就傲氣的無視了這滿屋子的長輩,連老太君也不放在眼裡啦?”
秦蕪……
也不怪這聲音陰陽怪氣的,實在是這滿監牢的女眷心裡都有氣啊。
剛才是先前那些扒她們衣裳,還摸她們身體,甚至還恐怖的不放過她們身上任何一絲財物的女惡霸在,礙於惡霸的不講理,也是懼怕她們手裡的鞭子,摸著自己身上還在隱隱發痛的傷口,牢房裡的人一個個的饒是眼睛都噴火了,也敢怒不敢言,生怕一個不好,那四個該死的惡霸手中的鞭子又不講理的朝著她們揮。
眼下確信女惡霸走遠了,又見秦蕪這個下巴裡子人目中無人,已經憋屈恐懼了整日整夜的女眷,便再也壓抑不住了。
憑什麼啊,她們都穿著臭烘烘的囚服,這下巴裡子的窮酸破落戶她憑什麼還能穿自己的衣裳?憑她窮?憑她逃了嗎?
心裡一酸,再瞧見秦蕪那視她們所有人為無物的態度,鎮國公謝孟昌寵幸多年的良妾周氏先不乾了,這人自來得寵,見自己的一雙兒女都遭了大罪,她一個落魄孤女憑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