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
“鈴鐺,這是命令!”
“秦氏,你瘋了?”,有好處都不要,是不是傻啊?是不是?
鈴鐺還沒說話,邊上的歐陽氏先驚了。
秦蕪聳肩,對著鈴鐺一副你看的表情,根本不搭理身邊歪纏的歐陽氏,隻看著鈴鐺嚴肅鄭重道:“好鈴鐺,聽話,你看看這些人,即便你送東西進來,指不定我也享用不到,如此還不如不送,我的情況可能還安穩些,可懂?”
鈴鐺看看主子,再看看主子身後一群眼冒綠光的人,鈴鐺眼淚連連的點頭,“懂,懂……嗚嗚嗚,姑娘受委屈了……”她可不是全都懂了麼,一直以來在府裡,她的姑娘就是這麼的可憐受人欺。
“哎哎,不是啊……”,見這對主仆的作態,歐陽氏越想越不對勁,忙忙招手想要再說些什麼,填海那邊卻著急再不給機會,拉著鈴鐺壓低聲音道:“二奶奶說的極是,與其帶東西進來招人眼給二奶奶惹麻煩,咱們還不如聽主子的吩咐,把銀錢跟心思都留著好生的為二爺二奶奶出去後的事情做準備。”
“出去?”,鈴鐺一驚,隨後大喜,緊盯著填海,“你是說?”
填海卻沒法多說,趕緊朝著秦蕪拱手行禮,得了秦蕪的點頭後,他趕緊拉著鈴鐺就走:“聽話,我們先走,出去再說。”
見到二人離去的背影,秦蕪頓鬆口氣,麵對耳側碎碎念,一個勁罵她傻,說她腦子秀逗了的家夥,秦蕪也沒生氣,隻不過是故意在某人麵前把手捏的哢哢響,某嬸就跟被卡了脖子一樣。
她的世界瞬間安靜了,真好!
卻說鈴鐺填海二人出去後,鈴鐺眼淚汪汪的死命拉著填海追問不放,填海想著很多事還得鈴鐺幫著,便把先前二爺叮囑的事情那麼一說,鈴鐺立時也不哭了,反是拉著填海就行動起來。
二人心裡是個有成算的,盤算著手裡銀錢做了計劃,靴子鞋子先都一氣定買了不少,要的帳篷,睡袋也定製了質量最好的,接下來謝真點名要的那一應物什,兩人也得采買齊全了不說,二人還忒長心眼,謝真沒想到的他們二人也想到了。
比如水囊,比如雨傘,比如針線包,比如一路上所需的藥丸子,食鹽跟糖,更誇張的是因著兩個都打定了跟隨的主意,他們是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鈴鐺提議買輛車,填海也同意了,不過想著那滿府裡的各精怪主子,填海怕到時候有車自家主子們也坐不上,腦子一轉,蔫壞的買了輛獨輪車,拉回家被鈴鐺怨怪他腦子坑,填海就賊兮兮的拍胸脯說一路上都由他來推,其實心裡是不想彆個占便宜。
等這些都采買齊全了,剩下的銀錢二人又分彆跑了錢莊,花了些火耗兌換成了輕薄小巧的金葉子,分彆縫進了鈴鐺連日給秦蕪謝真趕製的棉布大襖裡,多餘的就封在了主子的睡袋夾角,二人就留了二十多兩的散碎銀子在外頭使。
自此,主子當初給的一千兩,算上先前牢獄中打點的泰半,眼下全都用光了。
不過好在一切準備圓滿,就等著上頭的風向。
時間眨眼就過,眼看著離上回他們探監已過十日,這日天氣晴好,早朝過後,皇宮正午門處就接連急奔出來了好幾道小黃旗,看方向,有朝烏衣衛昭獄去的,有去天牢的,更有朝著大理寺匆匆而來的。
這日正是八月初七。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
不到午時,大理寺就鬨哄哄,小黃旗開路,大理寺上下官員擁護著傳旨太監到了地牢。
秦蕪起先不解,隨後聽動靜跟著所有女犯般跪了一地,俯首聽旨,這才明白,感情是危機終於有了個結果。
雖不喜傳旨太監奸細且夾著嗓子說話的聲音,對於那文縐縐的文言文聖旨也聽的迷糊,不過大概意思她卻是懂了,也正是因為懂了,秦蕪高懸著的那顆心才終於落地,隻是看著哀嚎一地怨天不公的各家女眷們,秦蕪唏噓不已。
能活著不被株連九族砍腦袋已經很好了,不用充入教坊司終生為奴為婢任人欺淩賞玩就已經很好很好了,不過是削去爵位,家產全部充公,流放三千裡發配極北邊關充入軍戶世代為軍,遇赦不赦而已,都沒說刺字黥麵發配呢,極北雖苦寒,一路雖也危機,可這結果已經是自己預想中最好的了好吧。
嗯,看來狗子果然有成算,空間裡物資多多,她是不怕的。
即日流放也不知是即的哪一日?看來自己得早做準備。
不過隻要還有命在,能離了這壓抑陰冷暗無天日的地牢,去哪都好,她都可以的。
最會苦中作樂的秦蕪心情鬆快,趁著一屋子女眷還在期期艾艾的哭嚎,她趕緊收攏身邊得用的東西。‘
這段時間來自己閒來無事編的草包得帶著,順便裝上自就這段時間節省下來,咳咳,其實是吃不下的黑饃饃應急,路上還能裝東西,記日繩也不能浪費,攥成一股,得弄的長些,回頭當綁帶把獄卒給的這床棉被給捆紮打包,這個軍訓的時候自己學過,難不倒自己,回頭若是獄卒允了,自己就全背身上帶走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