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明白太後話中所指,隻是皇上已許久不去自己宮中了,便是有心幫忙也說不上話。何況她還記得,自己的女兒遠嫁蒙古,可太後的幼女卻留在京城。
特彆是還嫁了這般好兒郎為妻,夫妻和順,她這心裡便更不是滋味了。隻是太後,到底是長輩。她麵上還得裝出孝敬的樣子。
皇後賠笑道:“皇額娘擔心端淑長公主,兒臣和皇上心裡也是一樣的。這些日子,皇上在勤政殿裡與大臣們議事,忙得連膳食都是端進去用的,不就是為了準噶爾的事麼?”
太後一揚團扇,羊脂玉柄上垂下的流蘇便簌簌如顫動的流水。太後雙眉緊蹙,揚聲道:“皇帝忙著議事,哀家本無話可說。
可若是議準噶爾的事,哀家聽了便要生氣。這有什麼可議的?!哀家成日隻坐在宮裡坐井觀天,也知道達瓦奇擁兵造反,殺害台吉多爾劄,乃是亂臣賊子,怎的皇帝不早早下旨平定內亂,以安準噶爾!”
皇後聽著太後字字犀利,如何敢應對,隻得賠笑道:“皇額娘所言極是。但兒臣身在內宮,如何敢置喙朝廷政事,且多日未見皇上,皇額娘所言兒臣更無從說起啊!”
皇後這話不僅將自己撇清,也是告誡太後,後宮不得乾政,倒是讓太後碰了個軟釘子。
聞言太後眸光微轉,取過手邊一碗浮了碎冰的蜜煎荔枝漿飲了一口,略略潤唇。那荔枝漿原是用生荔枝剝了榨出其漿,然後蜜煮之,再加冰塊取其甜潤冰涼之意。
然而,此時此刻卻絲毫未能消減太後的盛怒。太後冷笑道:“皇後說得好!內宮不得乾政!那哀家不與你說政事,你是國母,又是皇後,家事總是說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