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心掩了絹子咯咯笑道:“令嬪說得對,奴婢是說笑。從前和您一同伺候娘娘的時候,咱們可不是這樣說笑的麼?”
隨行的宮人也一同笑了起來,魏嬿婉氣的麵紅耳赤,隻得低下頭,更低下頭去。
金玉妍止了笑,看著她來時的方向,好似不經意間問起:“剛去了永壽宮?可見到慶貴妃了?”
魏嬿婉隻得道:“嬪妾未進宮門,這個時候,慶貴妃怕是午睡呢。”
金玉妍撫著肚子笑吟吟道:“這話你也信?怕是哄你呢。這哪裡是午睡的時辰,分明是慶貴妃嫌你多事,不願見你。”她的笑聲聽起來是如此尖銳,似刮著耳膜。
“上回你那麼巴結純貴妃,替她去拂衣上的塵埃,如今又掉轉頭去討好慶貴妃,她能理你麼?換了本宮也看不上你那副見風使舵的樣子!罷了罷了,你還是遠著些,莫讓本宮也沾了那點窮鄉破落晦氣。”
說著,示意太監們抬轎,魏嬿婉忙蹲身行禮恭送她離開。等金玉妍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魏嬿婉這才扶著小翠的手站起身。隻那細心嗬護著的指甲被折斷了,溢出點點血跡來。
相對於後宮的平靜,前朝卻不太安靜。孝賢皇後薨逝的餘波不斷,先是皇帝發現皇後的冊封文書中誤將“皇妣”譯為“先太後”,盛怒之下,將管理翰林院的刑部尚書阿克敦按“大不敬”議罪,斬監候後赦免;刑部滿漢尚書、侍郎全堂問罪,革職留任。
又因翰林院撰擬皇後祭文,用了“泉台”二字,皇帝認為這兩字用於常人尚可,“豈可加之皇後之尊”?連帶著三朝重臣,大學士張廷玉等也受到罰俸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