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去了肉鋪,豬肉瘦肥都買了半斤多,本來還想買些牛肉,但這地方的牛珍貴,不到老死或病死不能宰來賣。
出來看到邊上攤子有賣鴿子的,又買了一隻。
十來隻野兔賣了兩百三十文,蔣遼出來隻帶了三十五文散錢,剛才又給了車費,現在隻剩三十一文錢。
蔣遼之前算過他打獵來錢的速度,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錢還上。
現在拿著錢袋子走出去,他想了想,還是得再積極點。
現在巳時過半,這條街上的行人很多,走動不注意就得碰到人。
這個時間碼頭那邊不是很忙,趙潭平時的事情也不多,從這裡過去碼頭要走小半個時辰,蔣遼打算去跟他問點事。
然後就看到前麵一家茶館旁邊,孫氏拉著一個人正殷勤地說著什麼。
蔣遼看過去,認出是那天到他們家要給廉長林說親的媒婆。
媒婆對著孫氏並不待見,直到孫氏給她塞了個錢袋,她顛了顛重量,臉色這才好起來堆起笑。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孫氏才走開,媒婆轉身進了茶館。
蔣遼沒多想,人已經走了過去。
-
竇氏今天和人約了在茶館談事,坐下抿了小半杯茶,對麵就坐了人。
她堆起笑正要說話,抬頭就被嚇了一跳,嘴裡的茶險些噴了出去。
“剛才孫氏找你,是因為上次說媒的事?”蔣遼直接了當地問她。
“當然不是。”竇氏下意識否認。
她給人說媒這麼久,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像蔣遼這類看著比較橫的,上次他下了逐客令後如果他們還在他家久待,她是一點不懷疑蔣遼真會去報官。
所以緊跟著又說:“是孫氏他們家裡的小輩要說親……這上次的事鬨得不愉快,這不在街上看到我了,特地來給我賠個不是的,順便啊讓我介紹人給他們說媒去。”
上次的事害她吃了苦頭,孫氏也不敢再讓她跑一趟,想讓她幫忙介紹自己認識的姐妹去,不是看在錢的麵子她是不會應下的。
竇氏堆著笑臉,話說的遮遮掩掩,蔣遼也不用再問,打聽起彆的:“孫氏讓你幫忙說親,說的是哪家?”
這也不是不能跟人說的,竇氏回道:“還能是哪家,就是孫氏她娘家村裡的人,和她有點親戚關係,那姑娘今年剛滿十六,正巧到了許配的年紀。”
“那家姑娘品性如何?”蔣遼順著她的話問。
“當然是個好的,性子溫順,懂事聽話又孝順。”
竇氏覷著蔣遼的臉色,以為還有戲,繼續道:“模樣也好,我瞧著和你家裡那位是般配的很。”
見蔣遼臉色微變,她換了話頭:“不過這婚姻大事到底不是兒戲,肯定要講個你情我願的,要我說啊,是這小姑娘沒福氣……”
孫氏他們能好心到給廉長林介紹好人家,蔣遼心裡冷嗤,聽不下去打斷她:“孫氏當時是怎麼跟你說的?”
拿錢給人辦事,有些事能說有些是斷不能說的,竇氏麵色為難起來。
但蔣遼像尊大佛坐在這裡,她隻想趕緊把人送走,權衡了一下還是說道:“就讓我一定要把婚事說成,說成之後給我加錢,其他就沒說什麼了。”
“不過我聽說是孫氏先去那邊走了一趟,那家的人多,光兄弟姐妹就好幾個,正巧是到了年紀,不然是不可能同意……”
孫氏他們極力想讓廉長林娶妻,打的什麼主意,蔣遼其實不難猜出。
廉長林若是要娶妻,他會跟廉長林和離,這是村裡人都心照不宣的。
孫氏上次說起廉長林的身體欲言又止,看得出來他們都不看好。
說句不好聽的,廉長林萬一哪天撐不下去病倒了,他們沒和離的話,家裡的房子和地就都是他的。
孫氏他們惦記了那麼久,自然不肯,想方設法就是要杜絕這種可能。
若是廉長林娶了妻撐不下去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以仗著長輩的身份插手,這個年代女子地位極低,喪偶後就是不改嫁也隻能回娘家,還得不到夫家任何補償。
所以說蔣遼很佩服廉母,也幸得當時廉父和廉家那邊分了家又鬨崩了,廉家族裡那些老東西和廉大河他們才不敢仗著身份明目張膽去乾涉。
廉大河他們想讓廉長林娶妻,除了惦記他家那幾畝地和房子,就是為了提防自己。
上次回去還以為他們會收斂一些,沒想到依然賊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