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是勤儉節約、補貼家用。
“沒有啊,我就是賺個外快。”說起這個,行白很放鬆,“卡洛琳不是說老板在學校旁邊路演嗎,我也是在那裡碰見她的。當時缺錢,就問老板招不招人,然後她就答應了。”
行白也沒把宋遠檸說的住她家當真,就這麼自顧自說了下去,“你要是經常去老板那裡,還可以跟她點歌,不過得加錢。我能拿分成。”
宋遠檸:“加個聯係方式吧,我直接在你這兒點,讓倫恩多給你點獎金。順便我翻譯遇到拿不準的,還能問問你。”
行白嚇得手一鬆,名片輕飄飄掉在地上,“這不好吧,我們在工作上應該避嫌的……”
宋遠檸已經是第三次被拒絕了,她對上行白的眼睛,情真意切地說:“你的電話號碼是什麼咒語嗎,告訴彆人就會被詛咒?”
“倒也沒有這麼嚴重……我們可以通過郵箱聯係,我每天都會打開看的,還設置了自動回複,基本不會錯過消息。”
對於行白來說,隨時被打擾的感覺實在太差了,而且糾結下一秒電話響還是不響,會加重焦慮。所以她把手機徹底靜音,還關了所有應用的消息推送。
基本上是個沒有通訊功能的廢銅爛鐵了。
但是……宋遠檸不一樣。行白垂下眼。
宋遠檸一直很照顧她,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又懂分寸,不會給她很多壓力。隻是擔心她窮得活不下去,還想直接給她打錢……
應該是個好人吧。
行白翻出筆,在名片下方狹窄的空白處寫了幾個字。蓋好筆帽,認真校對之後,把名片還給宋遠檸。
宋遠檸接過,發現名片上多了一串數字,和規規矩矩的印刷體不同,行白的數字偏圓潤,最後一豎又稍微拉長,和她的電話號緊挨並排在一起,顯得有些七扭八歪。
行白有些緊張:“我平常手機都靜音……所以可能接不到電話。你如果很急的話,就多打幾遍。”
看到宋遠檸笑著答應,行白鬆了一口氣,踏進電梯和她揮手告彆。
等到電梯門徹底關閉,宋遠檸拿出手機,打開和行母的聊天界麵,最新的消息還停留在昨天。
【你要是拿到行白其他的聯係方式,記得發給我備用,不然又像上次那樣聯係不上她】
宋遠檸遲疑了一下,又退出聊天窗口,沒有發過去那串數字。
她打開主頁麵,嘗試用手機號碼搜索微信號,沒有找到結果。應該是行白設置了不能通過手機號添加。
要是行白知道她背地裡和行母聯係,應該會很難過吧。
*
“你的意思是,負責這次會議同聲傳譯的員工是剛調過來的新人,你還和她們認識,所以你要主動退出翻譯的項目,保證公平性?”經過十分鐘的你問我答,秘書部的大boss終於捋清了行白的邏輯關係。
就這?就因為這點事,麵色凝重語氣嚴肅地回來找她?她還以為合作談崩了呢。
“是的,”行白說,“對方的業務能力是專業水平的,工作態度也很認真,除了我的個人原因之外,沒有其他問題。”
大boss眉頭微挑。但是既然行白提出了問題,她也不能無視員工的情緒。
“那我來負責後續對接吧,你隻要負責幫助我查漏補缺就好,就像今天一樣。”
行白:?
秘書長,您聽清楚我剛剛在說什麼嗎?
“這個項目非常需要在中文上的熟練度,但是其他會說中文的人都已經沒空再接任務了。況且——”大boss眨眨眼,“我很欣賞你的誠實和對合作方公平公正的評價,相信你不會背公徇私,對嗎?”
好義正言辭的理由。行白一時語塞,居然找不出合適的的拒絕方式。
麵對彆人親切的對待,行白總顯得有些無所適從。她不會讀心,不知道對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真心地誇獎呢,還是背地裡狠狠吸血。
於是她總是習慣性地,不在彆人身上寄予過多希望,因為害怕不能收回相應的真心,甚至被彆人遊刃有餘地玩弄在手掌心裡而不自知。
在大學的時候,行白曾經有個三年的朋友,畢業前才發現自己被當成了工具人和墊腳石,在被搶走東西之前都對其真麵目一無所知。
多麼忍辱負重的蟄伏。
從無數失敗經驗中,她唯一學到的,就是她容易被不知不覺間被利用。
行白知道她在與人交往方麵內存不夠,對於每天遇到的人,記不得上一次相遇時對方說的話和做的事,就像斷電清空的隨機存儲器一樣。
總是吃虧,從不長進。
大boss看到行白頗為為難的樣子,果斷補充:“可以加獎金。”
簡短的幾個字,對打工人來說如仙樂般動聽。
行白想到累計起來的獎金,緩慢又凝重地點頭。放心,這件事她一定儘心儘力。
大boss真的很懂,如何提高打工人的工作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