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 自述章(1 / 2)

我其實也會想你,隻是你不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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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生日那天親眼見證了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的徹底結束。

我跟著爸爸來到美國,這裡的家隻有一個陌生女人,她和我們來自同一片土地,爸爸告訴我她是我的新媽媽。

我沒有排斥,甚至沒有不滿。

她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很漂亮,直到現在對過往的每段回憶中都她無可挑剔的模樣,在後來的相處中我知道她小爸爸十歲,比我大二十歲。

爸爸而立之年才成為父親,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於未來要繼承百萬元產業的他來講更需要其他人承歡膝下。

誰會相信擁有這種思想的我當時隻有七歲。

我不清楚親生父母的悲劇是不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而造成的,但她給我的第一感覺並不是敵意與討厭。

第二天爸爸離開了,我在二樓隔間踮起腳張望的樣子和心情是在夢裡都恐懼的經曆。

那個男人有多可怕?可怕到在陌生環境下一天的時間裡對我講話的次數遠不及那個陌生女人對我講話的次數,可怕到臨行前並沒有事先通知我,可怕到從未向我交代過一句話……

一年後的那天那個男人送給我的八歲生日禮物是過繼撫養權委托書。

這甚至都不算生日禮物,是在大洋彼岸漂洋過海給母女倆送來的“拋棄證明”。

我沒有在她的臉上捕捉到一絲淩亂,她像是早就預料一般,仿佛一直在等待這天的來臨,等待委托書牢牢抓在手中的感覺。

後來的每一年在我的生日這天,她在那封信裡得到的撫養卡裡總會多一大筆錢,她一直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其實這是我從小到大對她唯一的欺騙。

我小時候有一個想法,或許他還願意以我的名義聯係我現在的媽媽是因為他並沒有完全對她喪失愛意,甚至還在關心我,隻不過他現在的妻子和他有一個男孩他才沒有來這邊,不過這團幼稚的火苗在青春期過後隨著思想的成熟漸漸被澆滅。

長大後每當回憶起那一天總會得到一個始終沒有解開的迷題,為什麼他們兩個不像夫妻?不隻是一眼看過去的不契合,還有那一天的相處氛圍。

她是一位心理醫生,從小到大不管我想要什麼東西想做什麼事情她都能察覺出來。

小學時期某次放學回到家後她注意到我低落的情緒,在她的細問之下我支支吾吾地交了一份讓她並不滿意的答卷。

我隻記得那個周末她並沒有在書房整理文件,等周一我再次踏進那個熟悉的教室後同學們都對我很友善很熱情。

還有一次,我問她可不可以帶同學到家裡做客,她答應我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要把家裡弄亂,但是自那次送走客人後我未來的初中三年再也沒有帶朋友來家裡。

“媽媽不喜歡沒有禮貌的孩子,我也不喜歡沒有禮貌的朋友。”

不過儘管有一個可以知道我在想什麼的媽媽也並非全然都是好處,在成長道路上的每次叛逆都會被這位當時我認為無所不能的媽媽扼殺掉,比如不想上課逃學溜到家會被提前猜到的她提溜到車裡,然後被帶到那再熟悉不過的她工作的地方,一整天聽她對她的患者進行心理慰問,再就是給下屬開會傳授工作經驗。

不過能聽免費講座也好,長期的耳濡目染讓我對心理學的了解程度完全可以去做一名初級講師。

她對我的管教很嚴格,幾乎沒有幫助過我自己該做的那份家務和其他媽媽會做到的幫年幼的女兒洗澡洗頭發,但有一點是她從不讓我打掃衛生,因為她認為叫“Salley”這個名字的都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