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林辭澄清了,監控也看過了,但是傷害比想象中大。學校皆知林辭和傅辰毅打架了,而我被打,老師還特意安排了談話。之後各種流言層出不窮,多個三角關係,第三者插足和賣弄勾引……他們走了之後更甚。
轉班之後,我整天木著一張臉,班裡的人都對我很好奇,但他們不敢問,也不敢走近。
不過有一個例外,一個嘴特彆賤的人男生,他被我打了。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明明前段時間被人按著打,現在學會打人了。
全班男女生都不喜歡他,他不會看眼色,話很多,嘴裡離不了黃色廢料,說十句話,一定有兩句話與之相關。他坐我後桌,經常借東西,問這問那,我不怎麼回複,但借東西一般都會給。他開始是收斂著,雖然煩,但不覺得多討厭,可後來他太過分了。
那天是晚修課,他騷擾我很多次了,他都是以玩笑的形式開腔,自認為幽默有趣,我不理他,他居然喊我“波霸”!這個詞語在我聽來很有羞辱性。女生發育很正常,可是幾乎每個人都覺得很羞恥,含背駝腰,稍微優越一點,就會被灌上這個名詞,然後整個青春期都受到它的傷害。舒黎打我時羞辱我的話,我忘不掉。
我覺得他腦袋應該都是廢水,一巴掌拍下去水都晃不出來,我想著就那麼做了。
我拿著兩本書照著他的臉拍了下去,然後一把將桌子推倒,他和桌子一起應聲而倒。
全班嘩然,四周的人都被我驚到了。
“你再這樣試試!”我冷著臉警告他,眼神裡透著一股狠勁。這股氣我已經憋了很久,已經預想了最壞的打算。兩個人動手,班裡那麼多人,肯定不會乾看著的,而且他人緣太差,沒幾個人會幫他,指不定還會覺得打的好。還有他體型偏瘦弱,動起手來,吃不了什麼大虧。
不出所料,旁邊的男生誇我厲害,還站了起來,似乎在給我撐腰。聽說他們男生有一起動手打過他,雖然我認為不好,可有些人真的很能磨人性子。不是沒警告過他,可他嘻嘻哈哈,總以為彆人是虛張聲勢,毫不在意。
他沒有反擊,大概也是被嚇到了,隻是嘴上嘟囔了一下,說我開不起玩笑。
我沒再理他,轉回頭學習,心臟跳得厲害。
沒多久他就換位置了,再沒坐過我周圍。
然後我就好像任通二脈被打通了一樣,內心的陰鬱沉澱下來,人慢慢打開,流言風語漸漸消散,人緣又好起來。
我文化課落下彆人太多,高三那一年起早貪黑,但還是不如意,考了個大專。錄取通知書下來了,家裡咬牙供我上大學。
我很喜歡畫畫,專業選了服裝設計相關的,但不是正經設計出身,畢業後競爭力也不強。好不容易混到設計師,壓力很大,總有做不完的事情。老板隻想把我們扒皮去到骨子裡,不在乎設計不設計的,一切向錢看,什麼賣得好抄哪個,令人厭倦。
三年前家裡就傳來噩耗,父母發生意外,所有的一切都很匆忙,麻木地辦完所以的後事,如機械一般。
事後三個月,我每天躺在床上都睡不著,第二天依然不困,照常上班,但眼睛總是紅紅腫腫的。有時候一連幾天都睡不好,睡著了就夢魘,恍惚間,感覺他們還活著。偶爾困極了,能昏一個晚上,就這樣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生老病死,人世平常,人要往前看。道理都懂,可是太難。
恍若如夢,心太累了,決定辭職回老家待著。我看見家門前的荔枝樹已經挨到屋前,落葉堆疊,家裡全是灰,霎時間覺得人生孤寂無依。
按我從前的膽子是絕對不敢一個人回來住的,可見人真的很善變。
我依舊難眠,所以很會折騰事。睡不著就看劇,看電影,看動漫,磕CP,看俊男美女。厭倦了就化妝搭衣服,用相機拍照片,也拍外麵的竹林野花,情趣盎然。情緒來了就拿筆畫畫,或者收拾屋子。做飯很廢的我,開始嘗試做飯,難吃,可是自己做的,怎麼也得啃完。嘴淡了就去外麵吃東西,寂寞了就去姐姐家逗小孩,無聊了就找趙惜玩,偶爾短途旅行。自己從都市打工人,變成閒散社會人員,吃老本,偶爾接點兼職,雖然睡眠還是不好,但內心平靜了許多。
雖然心理上大概是出了點小問題,但人生很長,還是喜歡做夢的。我每次從農村老家跑出去玩,都會去買彩票,畢竟錢快見底了,又要做社畜,心有不甘啊!
結果真走運了,中了一個億多,稅後都有8千多萬。我恍若如夢,情緒起起落落,反複確認,終於腎上腺素攀升,人生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