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幼摟著糖果,久久說不出話來。
許星致伸手拍了下她的腦袋,完全不考慮這個動作是否合適,“他們還是關心你的。”
何靜以下樓時,正好碰見他在摸林清幼的腦袋,忽地心裡一堵,腳步放緩不願意上前打斷他們的談話。
待許星致走後,林清幼想請她吃飯,還沒開口早被許星致搶先:“我們請你吃飯好嗎?”
何靜以擦了擦汗,視線在林清幼和許星致身上掃了一圈,借口有事委婉拒絕。
林清幼回到宿舍時,已經有人先她一步在打掃床鋪。
她看起來動作很麻利,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馬尾幾乎垂到腰間,或許是覺得不方便乾活,她靈活得把長馬尾盤成丸子頭。
丁迎出來倒水的時候正巧撞上,盆裡的汙水差點潑到她身上。
眼前的女生五官鮮明,眉目多情,就像鋪著粉暈的白紙,天然帶著一股帶攻擊性的姝色。
丁迎倒掉汙水之後將盆放到洗手池底下,又用洗手液認真洗了手回到房間。
林清幼一眼就看見床邊的桌子麵上還有剛擦拭過留下的水漬,半乾未乾。她摸了下桌麵,顯而易見擦得很乾淨。
見新室友在門口望著她,眼神一直盯著自己的手勢。林清幼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從兜裡掏出一把糖果遞給她。
“謝謝你,是你幫我擦的吧?”
丁迎客客氣氣地接住,微微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林清幼坐回椅子上,眼睛在不算明亮的房間裡微微發亮,神色晦暗不明。
丁迎在和她麵對麵的第一眼,下意識覺得對方是拒人千裡之外的性格,所以她在放水盆回去的時候還在糾結要不要洗手,又想到自己自作主張幫她擦的桌子會不會被她嫌棄多管閒事。
但是現在,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嫌棄的意思。至少目前,她看起來至少沒有第一印象的高傲。
二人相互介紹後氣氛又再次冷清下來,房間裡瞬間變得死寂。林清幼不敢和衣躺在床上,坐在椅子上翻書,漸漸地,房間裡隻有淺淺細碎的聲響。
窗外的陽光忽然變得熾熱起來,使得房間一下子變得明亮異常。靠窗床位的丁迎起身,準備將窗簾拉緊,無意間發現窗戶外還有一顆柚子樹,上麵正掛著零星幾個外皮青黃的柚子。
“你看,這裡有柚子樹哎。”丁迎回頭招呼林清幼過去,其實窗外有柚子樹並不是非常稀有的事情,她隻是想借這棵樹來找話題而已,能不能破冰就看林清幼能不能接話。
林清幼起身,與丁迎並肩。
“不知道是不是學校的老師種的,據說有些老師可喜歡在學校找塊地種菜什麼的。”丁迎解釋,林清幼見她手上還拿著自己給她的糖果,暗想自己的“零食交際”還挺有效的。
兩人又將所有床板家具都擦了一遍。
天氣炎熱,兩人經過一番勞動早已汗流浹背,林清幼匆匆換了身無袖的家居服再下樓找宿管阿姨拿宿舍鑰匙。
宿管阿姨見她露在外麵雪白的胳膊,鄭重其事地告知女寢規則,言語間又忍不住流露出輕視之意,仿佛認定了她會是輕佻不自愛的女孩子。
不過是第二次見麵,說的話不超過兩句,林清幼抓破腦袋也想不通這偏見因何而來。想著反正將來兩人沒什麼交際,乾脆懶得解釋。
丁迎見林清幼憤憤不平的表情,委婉詢問:“你是不是為宿管阿姨的話生氣呢?”
“是啊,想不通她為什麼老是針對我。”
丁迎嗬嗬一笑,連忙解釋:“因為你長的有狐狸精的味兒,不過人不可貌相嘛,你不用管她說什麼。”
她又覺得話說得不對,緊接著扯開話題:“明天就出軍訓分隊表了,我們晚上出去吃夜宵吧,我怕到時候就不方便出校了。”
林清幼一時語塞,她其實早就心裡有數,因相貌對她產生誤解的人,丁迎並不是第一個。
校門口大道兩邊的公示欄擠滿了人,高聳的楊樹嘩啦作響,擾亂流風。樹梢間偶爾傳來一陣蟬鳴,叫得震天撼地。
江赴仗著個高,站在人堆外遠遠查看軍訓名單。
“林,清,幼,”他偶然掃過一個名字,眸光定住,然後不由自主輕念出口。心中有個篤定的聲音在喊,就是她。
見江赴不動,周望北搖了搖他,“問你呢,我在哪個連隊?”說著他也墊腳往裡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