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說:“你這個月也就才來了三天,之前說好了一天三十三,再加上你遲到曠工一天沒提前請假,能有五十就不錯了,知足吧小子。”
鵲舟不知足,鵲舟說:“六十六。那三天班我是完整上了的,就算第四天沒請假,你要扣也隻扣一天的,剩下兩天的工資你得給我吧?”
老板說十六塊錢你至於嗎?鵲舟也說十六塊錢你至於嗎?
兩人對峙著,店裡一群客人都探頭探腦的看著好戲,隻有身處在風暴中心的林鹿腳趾一下一下的蜷起,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藏起來。
最後老板還是把十六塊錢給鵲舟補上了,鵲舟滿意的笑了笑,轉手又把這六十六塊錢掃給了老板說:“給我來六十六塊錢的燒烤吧。”
老板:“……”
吃瓜群眾:“……”
“所以哥們兒你費那麼大勁要錢乾嘛呢?一開始直接讓他請你吃一頓不就得了。”之前替鵲舟發過聲的客人沒忍住吐槽。
鵲舟看了客人一眼,“我想享受一下收錢和付錢的快樂不行嗎?”
客人:“……行,非常行。”
鵲舟拉著林鹿到一旁的空位坐下等待,林鹿看也不敢看周圍其他的客人,頭微微埋著,一副不自在的樣子。
鵲舟安慰說:“沒關係的,他不會拿我們怎麼樣。那個錢他本來就該給,不用害怕。”
林鹿低低嗯了一聲,沒跟鵲舟解釋讓自己感到不自在的真正原因。
鵲舟這輩子見過不少人,怎麼可能看不透林鹿的心思?他隻是找了個讓林鹿好受的說辭而已,誰讓他“喜歡”林鹿呢。
對待自己的小男友當然要體貼入微。
鵲舟要的那份六十六塊錢的燒烤幾乎是被老板摔在桌子上的,鵲舟從容不迫地說了聲謝謝,把燒烤盤擺正了推到林鹿麵前,一臉寵溺說:“吃吧,得趁熱,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鹿嗯了一聲,還是覺得很不自在,燒烤吃進嘴裡都沒有滋味,但他還是一根接著一根機械性的吃了挺多,等他回過神來想起這是他和鵲舟共同的晚餐時,烤盤裡的東西已經被他吃了大半了。
“抱、抱歉!”林鹿羞紅了臉,連忙把烤盤朝鵲舟那邊推了推。
“沒關係,你吃吧。”鵲舟笑眯了眼,“我回去還能在家裡蹭一頓晚飯,你就不一定了,還是現在多吃一點吃飽吧。”
鵲舟說這話沒什麼彆的意思,林鹿卻感到了一陣羞怯。
林鹿覺得自己就像是陰溝裡的一隻老鼠,每天活在暗無天日的下水道裡,隻有依靠著麵前這個願意常來給他投食的人,他才能活下去。
這個人每天都對他笑,摸他的頭,對他很好。可是這個人心裡是怎麼想自己的?真的會有人喜歡一隻一無所有的老鼠嗎?就算他喜歡一時,他會喜歡一世嗎?
林鹿腦子裡想著事,不知不覺間到時候把剩下的燒烤吃光了。
鵲舟在一旁看得有些饞,但他忍住了。
從燒烤店離開的時候,林鹿嘴裡不停的跟鵲舟道著歉。鵲舟無奈抬手又在林鹿頭頂揉了一把,說:“本來就說好了是請你吃飯,你吃得開心就好,不用因為這種事情道歉,不然我這頓飯不就白請了嗎?”
林鹿胸腔裡的一顆心顫了顫。鵲舟對他的喜歡、愛護、縱容是如此的真實,真到他完全忘記了之前所想的那些不好的可能性。
他喜歡這個人,想跟這個人一輩子。哪怕他是Beta而自己是Omega。
“鵲舟,我雖然分化成了Omega,但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把抑製劑帶在身上的。”林鹿忽然態度堅定地說。
鵲舟嘴上說著嗯,我也會保護你,心裡卻吐槽了句你最好是。
回家的路上鵲舟若有似無的一直在引導林鹿走在自己前邊。
沒辦法,誰讓他根本就不認識回家的路呢。
林鹿也沒有發現異常,隻以為自己是在和鵲舟並肩走著。
兩人一道穿過了學校背後的一條小巷,快要出巷子時卻忽然有人出現在巷口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來人一共有三個,都是穿著短袖露著花臂的漢子,身上肌肉不說有多誇張吧,但至少不是沒有。
鵲舟來到這個世界的這幾天都在學校裡呆著,沒見過這三個社會人士。他觀林鹿的麵色,顯然也是不認識這三人的。
這就有意思了。
在文本裡沒有提到過這一段的前提下,這三人到底是來追債的還是來幫燒烤店老板出氣的就很令人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