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倒是完全沒有自己是個電燈泡的自覺,大咧咧道:“那有啥?大不了咱們仨一起唄。”
鵲舟笑意微斂,問他:“你不管你那個剛轉過來的發小了?”
文硯說:“他在這學校裡又不是隻有我一個發小,而且他跟那幾個人還要熟上一些,我一個人呆慣了,懶得去那邊湊熱鬨。”
“所以你就上趕著過來給我當電燈泡唄。”鵲舟聳肩,“隨你吧,你愛來就來好了。”
文硯快樂了,他手裡還抓著鵲舟的手腕,這會兒順勢晃了晃,說起了今天下午的經曆:“說起來……鵲舟你打架真挺厲害的,我跟著一起去本來是想幫你的,結果最後也沒幫上什麼忙。”
“怎麼沒有?你不是幫我把人給綁了麼?挺會綁的。”鵲舟若有深意的誇了句。
文硯不覺得那有什麼好誇的,說:“小事兒而已,要不是那繩子不夠長,我能給他們綁得更嚴實點。”
“遺憾啊?”鵲舟樂。
文硯說:“有點兒。主要是參與感有點低,明明好不容易跟你出去玩兒一次的。”
鵲舟對文硯這種把打架當玩兒的說法不置可否,忽而問了個看似與話題不相乾的問題:“你學習成績好嗎?”
“還可以。”文硯如上次一般先下意識答了才吐槽鵲舟說:“你這話題跳躍性是不是稍微有一點大?”
“沒,我是想說如果你成績好的話可以幫我做做課外輔導嗎?提高一下你在彆的領域的參與感。”鵲舟說。
“彆把請求說得跟施舍一樣啊喂。”
“你就說能不能幫吧。”
“能,當然能,為什麼不能?”
兩人約好了補習的事情,恰巧路也到了儘頭,他們於是便各回各的教室去了。
鵲舟心不在焉的上著課,他以為今天餘老師不會再到學校來,可晚上第一節晚自習下課的時候他就被叫去了語文辦公室。
餘老師坐在辦公室裡,看鵲舟進來了就說:“我想跟你聊聊今天的事情。”
鵲舟在餘老師麵前站定,說:“老師你罵我可以,但如果是要說謝謝之類的就不用了。”
餘老師搖頭,“有些話你可以不想聽,但我不能不說,今天的事情確實是我疏忽大意了,我沒想到他們是那樣的人。如果不是你及時發現,如果我不是Beta,我現在很難全須全尾的出現在這裡。”
鵲舟想說不用謝,因為如果不是他先去找老板的不痛快,老板不會找人揍他,餘老師也不會為了他的事情去狀元燒烤。
可這事兒說白了真正錯的人也不是他鵲舟,他和餘老師都是受害者而已,說來說去太矯情,沒必要。
所以鵲舟改換了態度,忽然得意一笑,問餘老師:“所以老師打算怎麼獎勵我?”
已經準備好和鵲舟辯論三百回合的餘老師聞言一噎,好半晌才麵無表情道:“要不獎勵你一張語文試卷吧。”
鵲舟認真考慮了一下,拒絕道:“換其他科的成嗎?語文卷子做起來沒意思。”
餘老師也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最後把鵲舟轟出了辦公室。
鵲舟以為這事兒到這裡差不多就該結束了,事實也確實如此,隻是事情本身是結束了,但有關於此事的輿論卻從第二天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長期遊離在學校附近對不少學生造成過性騷擾的三個社會人士落網被抓的消息不脛而走。
體育課上,文硯在自由活動時間找到鵲舟,悄悄問他:“消息是你傳出去的嗎?”
鵲舟當時正坐在操場旁邊的一棵大樹底下擺爛,聞言抬起頭瞥了文硯一眼,說:“我有那麼無聊嗎?”
文硯在鵲舟身邊坐下了,討好的衝人笑了笑,說:“不不不,你當然不無聊,我就是好奇怎麼忽然那麼多人知道內情了。”
“是那些受害者自己透露的吧。”鵲舟道。
昨天在離開警察局之前,鵲舟跟給他做筆錄的警員複述了一下燒烤店老板的話。
那是老板在答應給鵲舟和文硯指路的時候說的,老板當時說的是“我知道他們有個常帶人去的地方!就在這附近,我把地址告訴你們”,鵲舟合理懷疑老板話中的“常帶人去”裡的人不簡單,就讓警員多留意一下。
之後的警方那邊到底是怎麼查這事兒的鵲舟不清楚,但他今早聽見的流言裡有一個說法是昨天晚上學校裡有好幾個學生都正上著課就被叫走了,據說是被警車接走的,然後這些人一晚上都沒再回來過學校,有幾個甚至連今天也沒來上學。
鵲舟覺得,如果真的有人透露此事內幕,那這人也就隻可能是那些被人渣禍害過的受害者了。
曾經的他們受過傷害卻不敢言說,如今罪犯落網,有人會為了保護自己的尊嚴選擇繼續隱藏,也會有人會願意站出來讓罪犯身敗名裂。
他們誰都沒有錯,錯的隻有那些加害者。
文硯不忿道:“你當時揍他們的時候就該再狠一點的。”
鵲舟反問:“你難道沒有在客廳裡偷偷補刀嗎?”
確確實實背著鵲舟偷偷給了那三個人渣幾腳的文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