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俱樂部的教練叫林劍,今年剛25,說是年少有為也不為過。
咻——
箭矢直直紮進小路上一隻喪屍的腦門,喪屍全身抽搐兩下,撲倒在地很快就不動彈了。
“我認識她,是住一樓的奶奶,每天沒事乾就在小區裡溜達或者用毛筆沾了水在地上寫字,時時刻刻都樂嗬嗬的。有一次我誇她身體好,她就給我說,她兒子和兒媳都在外邊打工,很久才回來看她一次,她就想啊,自個兒把身體鍛煉好了,不給兒女添麻煩,也能多活幾年,多看孩子幾次。”
三樓住家的客廳窗台前,林劍看著倒地的喪屍,邊說邊從背後箭囊裡抽出下一支箭來。
鵲舟抬手在林劍肩上按了按,“災難麵前,誰都沒法幸免於難。現在的我們還有命在這裡感歎彆人的生死,但說不定什麼時候,死的就該是我們自己了。大家都加油活下去吧,至少多殺幾隻喪屍,實現一下自己的人生價值。”
林劍笑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想過我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方式會是殺喪屍。真是人生無常啊……”
“真是人生無常啊。”鵲舟跟著歎了一聲,然後叫上一旁看起來情緒不是很高漲的文硯說:“走吧,該去8號樓了,離開你妹妹那麼久,你也該擔心了吧。”
文硯確實很擔心,他嗯了一聲,率先朝門外走去。
“我會儘量殺死周邊的喪屍,但你們動作還是儘量快一些。我不是神箭手,那些東西快速移動起來的時候我很難命中。”林劍在兩人背後叮囑道。
“知道了。”鵲舟擺擺手。
林劍是個靠譜的弓箭手,儘管他嘴上說著自己沒辦法命中奔跑中的喪屍,可在實戰裡,他還是幫從7號樓竄進8號樓的鵲、文二人殺死了兩個衝在最前頭的倒黴鬼。
“好厲害。”鵲舟跟在文硯身後鑽進8號樓的單元門內,由衷讚歎道。
文硯手指在掌心用力按了按,說:“我剛才輸密碼進門不厲害麼?”
“厲害,比我厲害多了,我隻會走窗戶。”鵲舟笑笑,心裡卻在奇怪文硯這個世界怎麼變得有些怪裡怪氣的。
不過這樣也挺可愛的。
8號樓和7號樓不一樣,8號樓樓道裡的喪屍屍體沒人處理,整個樓道都臭烘烘的。
文硯強忍著惡心跟鵲舟一起從一樓開始挨家挨戶的敲門然後撬鎖進去清掃喪屍,好不容易熬到四樓,他徹底撐不住扶牆乾嘔了一陣,嘔完,他捂著嘴問沒事人一樣的鵲舟說:“你就一點不良反應都沒有嗎?你不是說你嗅覺被加強了麼?這兒味道這麼大,你就沒點表示?”
鵲舟用窗簾布擦拭著刀上的血汙,聳肩說:“這味道確實難聞了一些,不過也就隻是屍臭和腐臭而已,聞久了就習慣了,不是不能接受。”
文硯衝鵲舟豎起一個大拇指,“還是你厲害,不愧是殺手。哦對了。”
文硯想起一個早就想問的問題,趁機問道:“你們殺手在殺人之前不先考察地形嗎?我以為你們都會先調查好目標的生活環境,比如這個小區的地形還有單元門的密碼什麼的。”
鵲舟說:“按理來說這些東西是應該調查清楚的。”
文硯嗯哼了一聲,等著鵲舟給出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理由。
鵲舟說:“但我不是殺手,我就是五樓住戶本人。不記得密碼是因為我剛搬來,還沒把密碼記熟。”
文硯啞口無言,一時間分不清鵲舟說的是真還是假。
“哈哈逗你玩的,我就是殺手。”鵲舟衝文硯眨了眨左眼,帶上擦乾淨的長槍就朝門外走去。
文硯呼出一口氣,跟在身後說:“我就說嘛,你殺喪屍手法這麼果決,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鵲舟頭也不回道:“其實剛才才是在騙你,我真是普通居民。”
文硯哈了一聲,“我才不信。”
“不信拉倒。”鵲舟心情很好的敲響了五樓的房門,朗聲:“你好!查□□!”
回應鵲舟的是一聲弱弱的:“謝謝……我、我暫時不需要……”
“好嘞!祝你生活愉快!”鵲舟轉頭又去敲對麵的門。
其實不用他敲,以他的聽力,屋裡有沒有喪屍他一聽便知,敲門不過是走個過場,或者說是在滿足他自己的一點惡趣味。
鐵絲捅進鎖裡,門開,遊隼一爪抓在喪屍眼睛上,鵲舟長槍一出緊接著把另一隻喪屍釘死在地。
文硯站在門外揉了揉薩摩耶的狗頭,感覺自己的存在有一點多餘。
六樓。
鵲舟知道文硯擔心妹妹,就主動提出讓文硯回家去和妹妹獨處一會兒,他自己則帶著遊隼一起把樓上的喪屍殺光。
文硯站在自己家門外躊躇著不敢開門,小聲問鵲舟說:“我真的不會變異成喪屍嗎?”
“應該不會。”鵲舟也不敢百分百打包票,“我反正是覺得,小白和小飛隼子的出現就相當於是一種變異了,既然我們已經變異過一次,那就沒那麼容易變異第二次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讓你妹妹待在房間裡,你站在房間外邊和她說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