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鵲舟說,“他們允許你出研究院,可沒說允許你出基地。”
鵲舟完全就沒有考慮過文硯是在經過了研究所那些人的允許的情況下離開基地的這種可能,因為換做是他的話,他也是絕對不會放任一個體內攜帶著喪屍病毒抗體的人進入到危險的環境裡的。
“他們允不允許是他們的事兒,我聽不聽他們的是我的事兒。況且我本來也沒想出來,誰讓我沒找到你呢,說起來還多虧了小白的幫忙,要不是它能追蹤你的氣味,剛才你……”
文硯一想到剛剛他在商場門口看到的情景就有些後怕,那人形大蜥蜴長得太掉san,要是鵲舟被那種惡心玩意兒給弄死了,他怕是會留下心理陰影。
“得了吧,就這東西,你來不來我都能應付。”鵲舟拍了拍被他彆到褲腰上的槍。
文硯目光下移看了眼槍的位置,問出進來時的疑惑:“你哪兒來的槍?我出研究院的時候他們倒是主動給了我一把,說讓我防身,我當時特意問了他們有沒有給你,他們說沒有。”
鵲舟哼笑一聲,學著之前文硯的語調道:“他們給不給是他們的事兒,我有沒有是我的事兒。”
頓了頓,鵲舟也不調侃文硯了,認真答說:“這槍是我從飛行員身上順走的。”
“那個開直升機送我們來這兒的人?”文硯見鵲舟點頭,衝文硯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你。”
“廢話少說吧,你既然來了,就幫個忙。”鵲舟踹了踹地上已經死硬了的喪屍屍體,衝文硯一抬下巴,“搭個手把他搬我車上去,載回去給你妹妹看看。”
“要不還是搬我車上去吧。”文硯腦子裡想起剛才在商場門口看到的一輛被薩摩耶來回嗅聞的可憐兮兮的小電瓶,邊說邊走到喪屍身邊,彎腰托起喪屍的腦袋,道:“我那好歹是輛汽車。”
鵲舟一邊配合著抬起喪屍的腿,一邊諷刺道:“你也就能仗著你身上那點兒血脈狐假虎威了。”
“我這分明是合理利用自身優勢。”文硯糾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抬著喪屍扔進了車裡,文硯讓鵲舟上車,說要載他回去,鵲舟卻不領情,隻說時間還早,可以再多殺幾隻,如果還能遇到高階喪屍就更好了,多帶點樣本回去,也能多讓文林看看。
文硯雖沒阻止鵲舟這種作死的行為,但在陪同鵲舟找高階喪屍的過程裡,他還是有意勸說道:“找高階喪屍這事兒其實可以交給基地的人去安排,我想他們應該也很好奇些喪屍到底是受誰的操控,找高階喪屍的效率應該很高,你沒必要冒這個險。”
“我也不是單純的要冒險。”鵲舟說。他出基地的目的有三,一是為了宣泄一下離開文硯以後心裡升起的那點兒該死的煩躁,二是為了親眼看看基地附近的喪屍的分布情況、強弱情況,第三才是在第二個目的的基礎上順便給文林帶點高階喪屍屍體回去。
文硯沒來的時候,鵲舟本來是打算隻找到並殺死一個高階喪屍就回去的,畢竟他就騎著一輛電瓶車,載不了太多東西。
但現在文硯開著車來了,能裝東西的地方多了,鵲舟就覺得再多觀察一下周邊喪屍的整體情況再回去也不遲。
鵲舟沒把自己的目的全盤托出,文硯卻很快想到了。
“你覺得這裡的喪屍不對勁麼?”文硯問。
“有一點。”鵲舟坐在汽車的副駕駛座上,眼睛透過前擋風玻璃看著前邊的道路和道路兩側遊蕩著的被遊隼撲殺的三兩成對的喪屍,“你不覺得很奇怪麼,這一路上看似一直都有喪屍,但是每個地方的數量都不多,輕鬆就能除掉。”
文硯回憶這一路以來看到的情景,的確是走到哪兒都能看到喪屍,但是那零散的數量光靠小飛隼子一隻猛禽就能應付,根本用不著他和鵲舟動手。
怎麼說呢,這裡距離基地其實不算遠,基地裡每天那麼多獵屍小隊出來殺喪屍,周邊喪屍少是正常情況。但少得這麼均勻就有些奇怪了。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我覺得這些喪屍像是一種障眼法,或者說煙霧彈。”鵲舟說:“如果喪屍過多或者完全沒有,這兩種情況都會讓基地的人有所警戒,但像現在這種有但是不多的情況,就很容易讓人因為覺得喪屍好對付而放鬆警惕。”
文硯深以為然,但他還是把另一種比較常規的可能性說了出來:“也可能是我們多想了。”
鵲舟嗯了一聲,看似認同,嘴裡說的卻是:“基地最近可能會被一大批喪屍襲擊。”
“但他們不一定相信我……”文硯一個“們”字沒能說出口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粗暴打斷了。
汽車的輪胎因為急刹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尖鳴,車內兩人的身體因慣性而猛地前傾,又很快彈回來撞到椅背上。
鵲舟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但在目光觸及到從前方以極快的速度向車子撲來的身影時,鵲舟把話咽了回去,手飛快的越過文硯的身體伸到駕駛座座椅旁側,雙手同時按住把手和文硯的身體,在椅背被放倒的同時,他二人也隨著椅背一起向後倒去。
砰——
汽車前擋風玻璃被重力撞擊,玻璃上一下布滿了如蛛網般的裂紋,看起來像是輕輕一碰就會碎成滿地的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