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舟猛得從地上竄了起來,瞌睡醒了個徹底。
“我草,怎麼跑步也能跑摔?”鵲舟罵了一聲,站在原地忍著沒朝班級隊伍那邊跑。
“是被旁邊的一個男生故意絆倒的。”文硯也站了起來,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哪個?”鵲舟一點都不懷疑文硯話語的真實性。
文硯看著遠處騷亂的隊列,快速給鵲舟報了一下男生的位置。
鵲舟記得那孩子,他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離羅依一座位還挺遠的,好像是叫張小帥。
“班上到底有多少人欺負過她?”鵲舟要無語死了,“她不是目睹過她媽的殺人現場嗎?就一點精髓都沒把握住嗎?被人欺負也不反抗,給她機會告狀她也不敢,我真服了。”
比起鵲舟的怒其不爭,文硯倒是比較冷靜,說:“她不敢告狀可能隻是因為不相信你。畢竟她現在三年級了,在這個學校至少讀了三年,這麼長時間都沒人幫過她,她誰也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我當然知道正常,我就是……哎,算了,我氣什麼。”鵲舟心頭燃起的小火苗一下子就熄滅了。
遊戲而已,他這麼真情實感乾什麼?
鵲舟看向羅依一,羅依一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言不發的繼續跟著大部隊跑步。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班裡好些人都在偷笑。
鵲舟:“……”
鵲舟把自己的指骨按得啪的一聲響,輕哼一聲,臭著臉跟文硯說:“我們現在得想辦法讓她信任我們。她前兩天之所以追殺葉莎和謝幺他們,大概率就是因為他們沒洞悉到霸淩的事兒,不過我現在說不好羅依一的追殺行為是真的發生過,還是隻是一種被房間臆造出來的懲罰行為。”
“我覺得我們需要明確一個前提,那就是房間內容的安排者可能就是羅依一本人。所以哪怕她現實裡沒追殺過老師,但她腦子裡一定是想過的,就是不知道是成年後想的,還是在小學的進行時裡想的。”文硯說。
“哦對。”鵲舟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哎,都把這一茬給忘了,這些房間應該確實是羅依一構建出來的才對。”
文硯說:“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鵲舟唔了一聲。
鵲舟知道自己確實該好好休息一下的,自從他第一次躺進全息遊戲艙那天開始,或者更早以前,他就沒有真的好好的休息過一次,無論是遊戲裡還是遊戲外,他的大腦始終保持著一種活躍狀態,即使是夢裡也不安寧。
鵲舟一直都知道自己不算笨,可再聰明的人在連軸轉了這麼長時間以後也是會累的,他的大腦會像是被漿糊糊住了一樣,不是記不起這個就是記不起那個,總是有遺漏的地方。
“你說得對。”片刻後,鵲舟看著文硯點了下頭,但很快他的後半句話隨之而出:“但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在完成我想完成的事情之前,我沒辦法停下來。”
文硯盯著鵲舟看了好一會兒,也不說話,看夠了就把視線轉回三年級二班的隊伍裡。
鵲舟也沒再說話,硬抗著沒有睡覺。
三年級二班今天的體育課的主要內容是一次跳遠測驗,在跑完步並且做完熱身運動之後,體育老師就拿著個成績記錄冊站在劃分好的跳遠區域邊上,挨個叫名字讓學生去跳。
羅依一的名字排在全班的中間位置,她在班裡沒有朋友,其他人都在旁邊練習跳遠的時候她就找了個位置靜靜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看起來挺木訥的。
羅依一不想招惹任何人,卻架不住有人想要招惹她。在羅依一站著發呆的時候,旁側幾個跳來跳去的同學嘻嘻哈哈的對視了一眼,暗搓搓的越跳越往羅依一那邊靠,然後互相嬉笑打鬨著看似無意的把羅依一撞倒在了地上。
鵲舟記下了那幾個學生的名字,思考著在沒課的情況下要如何處罰他們。
哦,或許可以讓文硯來罰,畢竟文硯還有一節課要上。
羅依一自己爬起來了,沒人跟她道歉。
操場的塑膠地麵並不光滑,她剛才被撞到的時候膝蓋著地向前摩擦了一小段距離,她低頭看去,膝蓋處的褲子有些臟,也有點破。
羅依一彎腰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感覺到膝蓋處傳來的火辣辣的疼。她握緊了拳,聽見體育老師叫了她的名字。
羅依一走到跳遠的起跳點站定,擺動了幾下胳膊,向前跳了出去。
這一跳隻跳了一米多一點的距離,並不是羅依一平常正常發揮的水平,但沒有人在意,周邊的人隻會在看到這個成績的時候發出無情的大笑。
“哈哈哈哈羅依一你會跳遠嗎?”
“羅依一你跳的好近,我隨便跳一下都有那麼遠了。”
“羅依一你都三年級了還不會跳遠呀,你爸爸媽媽沒有教過你嗎哈哈哈哈。”
“羅依一你……”